乔离自哂,那样魏延泽应该会很讨厌他吧。
难怪脸色那么黑,黑赛锅底。乔离垂下眼帘。
他万万不敢冒犯大佬,站得远远的,背靠窗户怔怔地望着小笼包和红枣莲子粥。
想吃,乔离可怜巴巴地吸鼻子。
魏延泽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抬起眼睛,乔离飞快扭头望向窗外,假装没看见向他招手的食物们。
“过来。”魏延泽发话了。
高居上位的人在施压时,语气总是带着些命令感,乔离平时的圈子里都亲切平和,还不曾出现过像魏延泽这样恩威并施的强大雄性。
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命令感让乔离不太高兴,他也是有小脾气的好吗,再说这三晚魏延泽也很爽,不然他至于彻夜战斗?
乔离哭着求他停,魏延泽百分之九十当作没听见。
既然大家都爽了,他莫名其妙生气又是几个意思?
乔离站在原地,没动,低头盯住自己脚尖。
“过来。”魏延泽重复,挺直上身,他本来面相刚毅,此刻更多几分威严,让乔离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要是没有发情就好了,乔离心不在焉地想着,要是没有身体残缺就好了,他就想做一个正常人,正常地约|炮,正常地谈恋爱,正常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他惹不起魏大佬,也明白像魏延泽这样的世家瞧不起他的出身。藤原那番话迄今尤在耳边,男性妻子实在……
这种感觉就像,身份卑微的入宫秀女,随时等着被打入冷宫。
比起地位尊贵的魏延泽,他或许更希望对方只是个普通人,尊重他爱护他,他可以负责赚钱养对方,只要他对他好。片刻的安宁与温存,足够他回味经年。
而不是像魏延泽这样,高高在上的天神。他如同一只蝼蚁,只敢在他脚下匍匐,却不敢起身亲吻他的面颊。
那是大胆放肆的亵渎。
凡人实在胆小。
何况乔离这样龟缩了二十八年的凡人。
“乔离!”魏延泽重重拍桌,语气中充斥着明显的愠怒。
乔离一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跑回床上,裹紧被子自欺欺人地蒙住自己。
魏延泽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疾步回床边,在床沿坐下,隔着被子拍了拍乔离的肩膀,尽量让语调柔和,尽管他还在生闷气。
魏延泽低声问:“我吓到你了?”
被子下的乔离没反应,肩膀微微耸动着。
魏延泽简直后悔不迭,心上瞬间跟一百只蚂蚁在热锅中煎熬似的,明知乔离胆小,为什么还吓唬他?
魏延泽俯身,隔着被子拢住他,轻言细语地安抚:“乔离,对不起。”
乔离当时心里想的是,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唬三岁小孩呢?反正他蜷在壳里,魏延泽还能拿他怎样不成?
魏延泽当然不能拿他怎样,也舍不得拿他怎样,他不太会说情话哄对象,实际上,魏爷恋爱经验为零。
他说完这句,乔离没反应。魏延泽便绞尽脑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说多错多。魏延泽索性安静,轻轻拍打他的肩膀和背部。
乔离抖动得更加厉害,就差化身为筛米的筛子。
魏延泽将他按平,抬手勾住被沿,力道轻柔却不容反抗,一使劲,将被头拉下来,然后他看见了乔离红红的眼睛和紧紧咬着的下唇。
这一幅将泣未泣的样子,远比直接落泪更动人,魏延泽几乎刹那就发觉自己起了生理反应,在心底默默骂自己禽兽,温热的指腹勾过乔离眼角细嫩的皮肤。
“饿了吧,吃点儿东西。”魏延泽手足无措,放开他,站起身去端甜粥和包子。
“你为什么生气?”乔离撑起上身,鼓足勇气大声问。
魏延泽身形僵住了,他俯下身,极缓慢地端起甜粥和小笼包,背对乔离,佯作轻松地反问:“你说,我为什么生气?”
也许这三天晚上榨干了他的身体,连带着脑子都变得不好使,乔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你大姨妈来了?”
魏延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