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并不太好,肉|体被毁,重伤的神智沉睡了将近二十多年,才刚刚醒来没有多久,还要负担“他”的养份,别说法力不够,连身体的素质也非常的差。怀里的盆栽看着很轻,没有碰过的人大约以为只有几斤重,很轻的,只有抱着的人才知道,那盆盆栽一共有七十多公斤,那毕竟是一个男人的重量,被他徒步抱着爬上十八楼,累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跑到十八楼,根本不敢停歇,就跑去推那扇门。
门似乎没有锁上,一下子就被推开了,客厅的立柜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几个保镖安静地躺在地上,屋里并没有其他的打斗痕迹,也没有流血,保镖们应该是昏迷了。
苏安歌的心逐渐往下沉去,沉进阴冷的湖水里,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他摇晃着细瘦的双腿走进客厅里,就见桌上留下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一段话:我找了你二十年,既然你一直不愿意出来,那我只好先找到你的儿子和孙子了。
那句话后面,留有名字,两个把人锥心剔骨的字:尤三。——签名张牙舞爪,三的最后笔撇得很长,几乎要穿过尤字的最后一笔,行成一个龙字,但终究也没有行成。不是龙,就永远不会是。
苏安歌几乎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脸上血色尽失。
有些人就像噩梦,他的存在只为了给别人带来灾难,只要沾上了他,一辈子都要活在这个人的噩梦中,即使死去也摆脱不掉,周围的所有亲人爱人也会被牵连。
苏安歌深吸一口气,强打起精神使用一个小法术追终楚广玉,而后俯身去看那几个保镖。
保镖没有死,只是被法术弄晕了,苏安歌现在解不了,但是却能看出来,对方做得很匆忙,而且也没有直接杀死他们,看来走得很急,又或者对方的法力同样不够,毕竟那个人二十年前同样伤得很重……他心里一动,低头在两几个保镖身上看了看,从其中一个人身上拿出电话,手忙脚乱地按了一会儿,总算把这个智能手机给打开了,学着哥哥之前教他的方法,找到联系人名单上的“司臣”二字,拨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说好粗长但是没码出来,姨妈突然造访,坐一会儿腰疼得不行,我说昨天怎么这么累OTZ,今天就这么多吧,明天我看情况,应该能写完结,实在很抱歉QAQ
第76章
司臣与楚广玉联系后没多久,正跟沈元恺等人开视频会议,商量到可能要去国外出差一趟时,忽然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他神色一顿,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沈元恺问道:“怎么了?”
“抱歉,一会儿再联系你。”司臣说完关掉视频,快速接通了保镖的电话。
“怎么了?”
“喂,是司臣吗?”保镖的电话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司臣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厉声质问道,“你是谁?!”
对方忙说道:“广玉被尤三抓走了。”
司臣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整个脑子里都在嗡嗡作响。
电话另一边的人赶紧把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我认为他们应该没有走远,你赶紧带人过来找人。”
司臣此时已经根本没心思去追问他是谁了,拿着电话就飞奔了出去。
广玉和小二不见了,司臣感觉到眼前阵阵发黑,但他不能乱,慌乱跑到车上后,抹了一把脸努力镇定下来。他现在不能乱,广玉和小二都等着他带人去救,要是他都乱了,他们要怎么办?
他打起精神把在兰城的保镖都集中了过来,而后给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临时调动了一些人过来。
他带着人很快赶到华绍然家里,只见一个少年抱着一盆盆栽站在那里,周围的地面上倒着几个黑衣保镖,正是一直跟着广玉的那些保镖。
司臣没有见过这个少年,因此对他并不信任,进屋后先在屋里看了一圈,就见华绍然还被捆在椅子上倒在地上,而后他推开卫生间的门,就面里面的垃圾桶里,有一个刚换下来应该没多久的纸尿裤,是他家小二用过的。
司臣眼睛都红了,心里一抽一抽地疼。
苏安歌眼看着他带着人在房间里搜了一圈,把一个年轻人救了出来,忙说道:“他们还没有走远,但正在往山区的方向走。”
司臣没有接话,回头目光冰冷地望着他,冷声质问道:“你是谁?”
苏安歌一愣,随即目光闪躲,司臣如鹰爪一般的手立刻往他的脖子抓了过来。
苏安歌反应还算快,肢体迅速往后移移开,见司臣还要穷追不舍,忙说道:“你误会了,我跟尤三不是一伙的,尤三是我的……不,应该是我们的仇人。”
司臣虽然没有再继续攻击他,但看向他的眼里全是戒备。
苏安歌喘了口气,他刚才本来就体力不支,被司臣攻击又惊慌躲闭,这会儿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不过广玉被尤三抓走了,他也同样心急如焚,“抓走他的是尤三,至于我与尤家人的恩怨情仇……太复杂了,我长话短说,我们一族都拥有一个树身本身,传说中,我们这一族有逆转天命、凝聚龙脉的能力,只要把我们一族的本体种在祖坟里即可……但那又怎么可能呢,我们虽然与人类有些不同,也有许多为周围人带来福运的小能力,但仍然也只是一种生物而已,那些传说都是与我们一族有仇的人修编造出来的……可那时候尤家人一心想上位,被那个人修不断鼓动,当然相信了,他们四处抓捕我们的族人,可惜我们一族虽然人人都能孕育后代,而这世上任何一种生物都是受神灵控制的,不可能让一个种族各方面都强大到逆天,我们一族已经很久没有新生儿出生了,后来在我们的感知里,已经只剩下我和我哥了——我哥就是苏云善,他是华润泽的爱人,你认识的。”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在逃难的过程中,认识了楚家主家的继承人楚默,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认识了你母亲,与楚默交好……尤家人没能把我抓去埋在他们家祖坟里,反而跟上面说楚家心怀不轨,你应该知道,那时候上面那位很忌讳反感这些事情,楚家的身份又那么敏感,被尤家倒打一耙,声称他们有反|心,搞歪门邪|道,我们一直与楚家来往密切,那时候情势又紧张,出事几乎是一定的,而我那时候已经有了广玉,楚家倒了,我们在逃跑的过程中,弄丢了广玉,我和楚默身受重伤,九死一生,这些年一直在沉睡,当时情况很危急也很复杂,我哥把我们都变成本体,躲在华润泽的行李中逃去了国外,才得到一线生机……而这一切也是我虽然醒过来了,却不愿意与广玉相认的原因之一。”
他说着看了司臣一眼,眼里有难过和欣慰,“你的母亲和你爷爷是真正善良的人,他们已经知道广玉的身份了吧,但仍然选择接纳他……要知道一个不慎,司家很可能就会步上楚家的后尘,所以我更不能与广玉有太多联系,因为不能连累广玉和司家,你们现在过得这么幸福,我不愿意去打扰你们。”
司臣听完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道他是相信了,还是没有相信。
苏安歌却顾不上继续和他多解释了,苏云善已经给他传来了消息,“我追踪到广玉和小二正在往南岭山去,我现在就赶过去,你和司臣也快一点。”
苏安歌赶紧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司臣,司臣沉默了一下,吩咐跟来的人留下三分之一继续在这个小区和小区周边搜索,另外三分之一则去搜索兰城的各个路口,还剩下的三分之一则跟他一起往南岭山去。
兰城的山比较多,虽然都不是多高的大山,却也延绵不绝,与邻省的山脉连在一起,如果让他们逃去了山里,尤三身边又带着那个道士,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楚广玉怀里紧紧抱着小二,抬眼目光冷淡地看着车里的人。这辆车里一共只有三个人,他记忆力非常好,其中一个是他已经打过几次交道的道士,一个是在玉兰香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奇怪的男人,还有一个同样是道士,但看起来就跟之前那一个不是一个挡次的,似乎颇有些仙风道骨。
他低头看了一看小二,心里地把他的小脸空出来,避免被披风和衣服等堵住他的口鼻,这一路虽然紧紧地抱着儿子,却小心地控制着力量,怕让孩子难受。
回忆起当时在表哥家里的情况,他垂下目光。当时他刚好给小二换上尿布,包好披风,回头就看见自己带来的保镖全部无声无息地倒下了,而这些人就站在他面前。
楚广玉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想暗中给司臣发个信息也做不到,又有这些道士在,他也不敢让跟来的小黑蛇露面,于是干脆放弃反抗,护住儿子。
车子是尤三在开着的,这个疯子一样的人开车同样跟疯子一样,楚广玉只能用背脊紧紧地靠着背椅,努力把儿子护在怀里。
车子一直在往南郊开,看这个方向,目标地应该是南岭山。楚广玉不知道司臣他们知道自己失踪这件事了没有,还有那些保镖和表哥,应该没事吧?
“有人追来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那个仙风道骨的道士,车子的颠簸似乎对他一点也没有影响,他这时缓缓开口说道。
“哦?那么看大鱼终于愿意上钩了。”尤三轻笑了一声,他那沙哑的嗓子让这一声轻笑变得非常的诡异,就像长久藏在暗处的鬼物一样。
一直坐在楚广玉旁边的道士这时冷哼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臭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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