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玉少爷,罗先生来了,正在等您。”
“好的,我这就去,麻烦秦叔给我们准备些茶点。”楚广玉对待秦叔一直很客气,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亲和但又带着一丝疏离,就像他以前在楚家对待其他佣人一样。
“好的。”
因为昨天晚上某些人发疯,上午下山又走了这么久,楚广玉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此时痛不欲生,到了家门口简直一步都不想走了,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司臣。司臣自知理亏,赶紧让佣人把他的轮椅推过来,小心扶上去,推回家里这才算完。
罗峰其实昨天就来过一次了,但这两人上山玩去了,他没见到人,后来接到楚广玉的电话,紧接着就去办他吩咐的事情了,今天赶过来时带了厚厚一叠儿的文件。
那块地原本楚浩也只是给他扔了一张遗产继承清单,其实还没有办到他名下,毕竟他们这身份实在不好说,关键是楚浩那个养父还早就死了,要是普通人家想办得跑断腿,不过罗峰出面,他有认识的朋友帮忙,手中又有钱开路,要办下来容易得多了。
楚广玉接过各种文件,也没有细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上面轻轻地点动着,过了一会儿才说:“也就是说楚浩的养父一辈子没结婚,但是二十多年前去城里做工时,认识过一个女人,两人同居了一段时间,但是那个女人没结婚就生下了一个儿子,还因为难产死了?”
“是的。”罗峰接到他的电话,又去查了一遍高浩当年的生产记录,从医院的记录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漏洞。
“可据我所知,这个康和医院一直来,都不是普通人家敢去的地方,去一次费用都不低。”楚嘉德当年还不是楚家的家主,但做为继承人,他的地位可想而知,而他的正牌夫人生产,可不会随便选哪家平民医院,康和就挺符合他们的身份的。
“这个我只打听到,那个女人好像跟医院里的医生有点亲戚关系,她还在里面做过实习护士,因为她当时是未婚生产,年龄好像也还没满二十无法办结婚证,就托关系塞钱去了这家医院生产,好请人给孩子办出生证明,就怕被人查出来,拉去流|产了。”罗峰解释说。
那个年代这些事情确实有些复杂,楚广玉又问了他能不能找到那个医生,罗峰摇头。
楚广玉知道他尽力了,只是这件事情,好像牵扯其中的不是找不到了,就是死了,楚广玉想不怀疑其中有问题都难。而且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是楚浩那个养父的孩子。
司臣这时走进来,楚广玉和罗峰说话也没有关门,显然并不介意他听到,他就听了两句,这时说道:“要不要我帮你查查?”
楚广玉抬头看他一眼,笑说:“好啊。”
司臣人脉广,但要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可不容易,尤其这里是楚家覆盖下的兰城,可不是北京或者其他地方,想查一些人的去向有些难,就算查到一些人,也对此事完全不知情。
“别着急,我再让人仔细查查。”司臣知道楚广玉对这件事很执著,其实也能理解,任谁突然得知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还被叫了二十几年的父亲撵出来,心里都不会好受,肯定都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几人正说着,秦叔突然走了进来。司臣见他面色古怪,问了一句,“怎么了?”楚广玉也转头看过去。
“呃,是镇里的派出所打电话来了,说是少爷您去一户人家的地里偷粮食,还动手打人,地的主人去报案了,让咱们去配合调查一下。”秦叔嘴角抽了抽,说他家少爷去偷别人家的粮食……这画面怎么想都太美了,他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说完几人都知道他为什么面色古怪了,楚广玉忽然笑了起来,立刻给自己撇清关系说:“那不干我的事,是你家少爷干的好事,你让他去配合调查。”
司臣:“……”
秦叔也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怎么的也得给少爷留点面子不是。
楚广玉笑得有些停不下来,司臣无奈地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不过被楚广玉拍开了。司臣拿过他手里的文件,说:“那我去把这事给说清楚,也顺便帮你把地要过来。”
楚广玉点点头,还在笑个不停。
司臣拿着东西很快就走了,快下午的时候才回来。
“怎么去这么久?”楚广玉当时关系撇得很清,这会儿又嫌弃人回来得太慢了。
司臣把文件还给他,“是高敏的儿子回来了,有些纠缠不清,不过我已经帮你弄好了。”
楚广玉想了想,忽然问道:“她儿子?什么样的人?”
“一个赖皮,无足轻重。”司臣不欲多说,他对这种人不太看得上,不想脏了楚广玉的耳朵。
楚广玉却感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司臣不想他把注意力放到其他男人身上太久,拉住他的手说道:“上次说要带你去见几个朋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正好有个朋友回国了,咱们一起去见见?”
说起这个楚广玉果然转移了注意力,“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你看着安排吧。”
“行,不过那个刚回国的朋友身体很不好,得安排一个暖点的天。”
“你安排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都没什么人看了啊,一个人码字好寂寞
三姓家奴
司臣和他的朋友商议后,选了一个艳阳天见面,不过那天不是周末,见面时间就定在了傍晚。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名叫玄色的俱乐部,楚广玉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你是玄色的会员?”
“嗯。”司臣把刚拿到的一份资料放到他面前,是二十年前康和医院所有医务人员的名单,其中给楚夫人接生的医生名字也在上面,一边继续说,“如果你想要,我可以介绍你加入。”
楚广玉挑了挑眉,玄色他可是早就听说过了,这个俱乐部并不知名,至少在普通民众中间也不过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可是在楚家所在的所谓上流社会,大家对这名字可是如雷灌耳,然而却是加入者寥寥,只知道加入其中的人不但有钱,还得有权有势有背景,连楚广玉这样的身份都没有机会能加入。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把重心放在事业上,倒也没有往这方面钻营过。
“你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我,就不怕我巴上更好的金主,踢了你?”楚广玉似笑非笑地反问。
司臣无所谓地说:“可以,不过我的人,没人敢动。”
他说得慢条斯理,话的内容却相当霸气。楚广玉都不知道他这话是在自大,还是真正如此,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拿起那份名单研究了起来。
康和医院在当年是非常有名的妇产医院,虽然说当年两人都是在康和医院出生,但想也知道两人所在的病房区不会相隔太近。楚夫人这边是早早定下的豪华病房,而托关系进来,还没什么钱的高家人,就只能在最普通的病房居住,当然不会在同一个区域,而且每个区域进出还有身份识别,豪华病房区普通人是进不去的。
所以孩子抱错这一说,如果当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件的话,几乎没有发生的可能。但DNA鉴定出来,他确实不是楚嘉德的孩子,他不是没有另外做过鉴定,可得出的结果完全一样,他和楚嘉德确实不是父子,只是这件事怎么看都有蹊跷,他不甘心放手。
楚广玉心情有些不好,开着轮椅去了花园里。
小黑蛇吭哧吭哧在花园属于它的角落里修练了一上午,这会儿正挂在阴凉的树杈上睡懒觉,细长的身体圈在树枝上,头跟尾巴却垂了下来,看着睡得特别死。
楚广玉看了一眼,又把轮椅开回去,过了一会儿拿了根杆子过来,在它身上捅了捅。
小黑蛇睡得迷迷糊糊的,或者是没有感觉到危险,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看向无聊骚扰他的楚广玉。
“你们修行的都这么懒吗?那什么时候才能修成人形?”楚广玉见它醒了,就把杆子给扔到了一边,无聊地跟它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