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老太太依旧没什么和善的态度。
井以依旧平静地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她走出门,将门轻轻掩上。
井以心里确实不怎么在意,因为刚刚扶着老太太的时候,井以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让井以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井婆婆。
时间不会回头,人总是会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老,总有一天,井婆婆也会变得和凌家老太太一样虚弱,井以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伤感起来。
井以在门后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才拿着绘本来到双胞胎门前,敲了敲门走进去。
她推开门的时候,双胞胎正慌慌张张地把什么东西往枕头下面藏,井以听着枕头下面传出来的动画片的声音,挑了挑眉。
葭依见进来的人是井以,像小大人一样,长舒了一口气,把枕头下面的平板拿了出来。井以笑了笑,把绘本递给她们,然后问:“看到伯母了吗?”
葭佳举了举手,很乖的样子,说:“我知道我知道,大伯母还有二伯母出去和李阿姨她们打麻将去了。”
井以点点头,怪不得没像往常一样看见韦太太。
井以陪着葭依和葭佳读书,发现其实不用自己在一边陪着,她们也能看懂,因为自己明天还有早八要上,九点多的时候井以就摸了摸葭依和葭佳的头,哄她们上床睡觉。
***
竞赛一结束,井以的生活就恢复了以往三点一线的日子,每周就是在学校、凌家,还有山南镇之间打转。
今天武术社社团活动的时候,邱炬脸色一直不算明朗,整个人像是头上飘着一朵乌云,连社长都看出他心情不好,主动让他休息。
井以再三追问,邱炬才把原因说出来:“我爸妈看到咱们乐队的视频了,他们打电话问那个是不是我”
“……他们说了很多话,总之就是让我不要再继续‘不务正业’了。”
井以微微皱着眉头,也感觉棘手,她问:“都已经是大学了,叔叔阿姨还管你这么严吗?”
邱炬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念叨:“从小到大,一直这样……我小时候,我妈教我弹钢琴,我学不会,她就脾气很差地凶我,现在她不会用智能机了,我教她,她学不会,她还是凶我啊呜呜呜呜呜呜……”
邱炬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但是现在你都已经成年了,你可以为自己做决定了。”井以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回去和他们认真谈一谈吧,毕竟总还要一起生活。”
邱炬勉强笑了笑,垂头丧气地望向远处,那副可怜的样子看得井以心里也不好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邱炬出了一身汗,头发胡乱地黏在脸上,但是他一心沉浸在沮丧中,也没心情在乎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井以沉默地替他把额前的碎发往后顺了顺,邱炬感觉到她手有点凉,忽然闷闷地说:“阿以,你手这么凉,是不是有点贫血?平时记得多补充维生素b2和铁叶酸……”
“……”
沉默片刻,井以没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眼里满是笑意地说:“谢谢啊邱大夫,真了不起……已经学有所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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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剑宗小师妹》文案:
要说让司吉月最糟心的事,绝对不是整日鸡飞狗跳的师门,而是那个为了修炼无情道,主动与自己退婚的未婚夫……他竟然也进入了青云派。
某天两人相逢,司吉月率先开口:“我们婚约结束以后,你有没有遇到过其他佳人?”
裴倨不笑的时候,那张端庄肃穆的脸上就会平添几分神性,他直直地注视着她说:“……从未。”
司吉月嗤笑一声:“哼,我都换了三个了,废物。”
裴倨:……?
要强贫嘴的天才少女vs傲慢狂妄的双标男主
***
《不会笑的袁小姐》文案:
一个寻常冬日,袁秋柏敲开了李易河办公室的门,然后平静地把辞呈交上去。
整整五年,将近两千个日夜,她以一句”我生病了”就结束了这一切。
然后,袁小姐消失了。
李易河疯了一样把南城翻了个遍,最后却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医院找到了她。
李易河找到袁秋柏前一天的晚上,刚下了一整夜的大雪,他推开门的时候,窗外的大雪正巧压断了松枝。
袁秋柏呆呆地盯着那截断裂的枝桠,泪水落了满脸。好似她的人生也像这截树枝一样,被雪压垮了。
李易河怔然地看着她,迟钝地发现自己心底一角,在那一瞬间……也铺天盖地塌陷下来。
第二十一章
后来事实证明,邱炬的预感果然是有点玄学在的,本来井以觉得这个周末他回家和自己父母把事情聊开应该就好了,但是井以看着视频通话的屏幕,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邱炬原本长到脖子那里的头发不见了,转而变成了狗啃一般的短发。
邱炬在那边哭得伤心欲绝,但这发型属实太离谱了,徐良科在他旁边想笑又不敢笑。
视频电话是徐良科打来的,说邱炬现在在他家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阿炬……?”井以皱着眉头问,明明昨天晚上一起坐高铁回来的时候,邱炬的头发还是完好无损的。
邱炬一边哭一边回答:“昨天晚上,因为乐队的事,我和他们吵了一架,然后……昨天晚上我睡着的时候,他们就偷偷到我房间把我头发剪了!”
邱炬说着说着,就哭得更加伤心了。
“太过分了!”邱炬大声说,“我以后再也不要回去了。”
井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了,“没事没事……阿炬别哭了,我把头发剪下来给你做顶假发。”
在邱炬旁边的徐良科听见她说的话,没忍住笑了一声出来,被邱炬听到,于是邱炬哭得更大声了。
看着屏幕上井以威胁的神色,徐良科咳了一声,收住笑,开始哄人,他勾着邱炬的肩膀,劝道:“阿炬啊,你不想回家就住哥家里,咱随便住!至于你这发型……噗……没事,正好趁这个机会可以剪个寸头试试。”
邱炬哭过之后情绪好了很多,他逐渐平静下来。
“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找你们。”井以从沙发上弹起来,阿婆吃完早饭就去外面公园里散步去了,井以拿上家里钥匙就冲出门。
不需要骑车,徐良科家和井以家挨得很近,跑几分钟就到了。
井以推门进去的时候,邱炬已经在和徐良科一起吃早饭了。
井以也坐下来研究了一会儿邱炬的头发,半晌,沉痛地说:“只能剃个寸头了。”
徐良科把碗里的面条吃干净,一抹嘴说:“走吧,去我染头发那家店里剪。”
他从自己衣柜里给邱炬找了一件带帽子的卫衣出来,邱炬穿上有点大,但是正好能把头和脸一起盖住,就是看上去有点像穿着男朋友衣服的小媳妇。
井以又回家把自己的小自行车骑了出来,徐良科骑摩托车带着邱炬。
井以不太放心地问:“小科,你驾照考了吗?”
徐良科这时候不说话了,井以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路上注意安全。”
他们停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一群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年轻人骑车路过他们,看上去应该是高中生,机动车改得花里胡哨,五花八门。邱炬一直把头埋在徐良科背上,沉浸在被偷偷剪了头发的伤感中。
一个头发染成浅棕色的年轻人看见徐良科,想当然地对他们吹了声口哨,大声问:“徐哥,这是嫂子啊?”
他把邱炬当成小姑娘了,徐良科回头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声:“滚蛋。”
井以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那个少年又看到一旁骑车的井以,吓了一跳,接着说:“这不是小以姐吗,你头发这么长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你们这是……”他的视线徘徊在井以、徐良科还有邱炬之间,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玩得真花啊”五个大字。
于是井以也笑不出来了,伸腿轻踹了他一下。
他们三个到了理发店以后,刚刚知道这件事的阎斯年也过来了,他看着邱炬的发型,也是那副想笑不敢笑的神色,但阎斯年自认是个靠谱的成年人,他把笑忍下去了。
井以对他黑白颠倒的作风有点了解,问:“阎哥吃饭了吗?”
阎斯年摇了摇头,井以便了然地把手里从路边买的早饭递给他。
邱炬剩下的那些多余的头发被理发师统统剪下去,变成了毛茸茸的寸头。好在邱炬五官长得好看,头骨也圆,所以剪成寸头以后不但没有变丑,反而挺可爱的。
但是邱炬依旧没有开心的样子,徐良科把手放在他头上揉了揉,邱炬头发很软,摸上去也没有刺手的感觉。
邱炬嘴角耷拉着,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徐良科沉默地看他一会儿,突然坐进旁边的椅子里,对理发师说:“麻烦给我把头发也剪了吧,就剪成他那样的。”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邱炬。
邱炬慢慢反应过来,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井以和阎斯年也沉默下来。就算他们试图在邱炬面前表现得再轻松,邱炬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那毕竟是他的父母,他们做出的这种行为,不仅仅是剪去了他的头发,也是在邱炬的尊严上深深剪下去了一刀。
邱炬这么难受,不是因为自己的头发,而是因为被自己的亲人这样对待。这件事,这道坎,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迈过去的。
徐良科染成金色的头发原本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团,理发师把他头发散开,一点点剪下去,然后推平。徐良科的头发被剪掉的过程里,邱炬又重新掉起泪来,他一声声的抽泣声听在另外三个人心里都不好受。
徐良科从镜子里看他,说:“行了行了,别哭了,哥不是剃头陪你了吗?”
邱炬说不出话来,但是呜咽着点了点头。
井以和阎斯年笑着走到邱炬身边,也摸了摸邱炬毛茸茸的头,阎斯年打开相机,说:“别哭了,来,一二三茄子。”
他拍了一张三个人咧嘴笑的照片,照片里的邱炬眼里还带着泪花。过了一会儿,徐良科的头发也剪完了,理发师别出心裁地在他眉毛上剃了一刀,给徐良科修了一个断眉。
四个人又重新照了一张,然后围在一起看照片,阎斯年点点头,说:“挺好,以后咱们也能走摇滚风格了。”
井以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徐良科,尤其是他那从手腕蔓延到肩膀的纹身。
井以心情复杂地说:“……就是小科有点像刚从局子里出来的。”
邱炬忍不住笑起来,他眼眶都哭肿了,这时候笑起来仍旧怪可怜的。
回去的时候,徐良科还是用摩托车载着邱炬,不过这次没有来的时候运气好,他们碰上交警了。
徐良科的形象本来就有点危险,再配上邱炬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警察叔叔都要怀疑他是劫持邱炬的不法分子了。
交警让徐良科拿出驾驶证登记一下,徐良科当然拿不出来。
于是就这么被交警扣下了。
交警暂时把徐良科的摩托车扣了下来,让他带着驾驶证去交警局里领。
徐良科和邱炬只能坐阎斯年的车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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