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过往的电影一样,在前期筹备中除去电影本身的要素,杜克还决定把观众也作为整个复杂计划的一员,加入到这部电影中来——就好像把他们也变成了犯罪同伙一样——他以这种方式,宣告了自己在这个类型片中的野心。
类似这种偷盗电影的一个迷人之处,同时也是杜克作为模板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在大多数电影中,向观众解说的形式都会充满疑点、无聊、狡猾、难以忍受——但是在偷盗片中,却是戏肉所在,它成了带来乐趣的一个部分,这就是偷盗片必备的一环,而且他们的讨论,他们对事情的计划,也会变成观众接着去看这个故事的理由。
杜克深入的研究过,这种类型片的一个模式是,在一个特定的点,观众开始停止接收信息,之后仅作为旁观者来体验,一直到行动末尾,他们会保持着新鲜感,并且被周密的计划所折服。
但他不准备重复这个套路,要做一些颠覆性的改变,杜克不打算把观众挡在外面,而是决定全程都带着他们。
这个微小的改动,能使得观众跟片中角色一起,在任何意外发生的时候都会冒汗。
有了这么一个值得去探索的美妙世界,杜克就会耐下心来思考,影片还缺少哪些东西,能让它在不合理的基础上看起来更加合理。
那就是男主角柯布的动机,他计划了整个行动,为的是什么?可不是仅仅获得经济报酬那么简单!
尽管杜克不是一个父亲,却很清楚家以及孩子在全世界大多数人心目中的地方,这是通行于全世界的价值观,柯布最大的动机就是想要回家——他要纠正自己的人生,回到家人的身边。
这种感情和动机显得特别庸俗,却是人类最高的情感。
当初蝙剧们在写人物情感的时候面临的一个最大困难是,需要作足够的平衡来保持剧情的严肃与对观众亲和的界限,一部影片的剧情往往可以用一句话简介概括出来,用卡片标识,但人物情感的创作需另觅它径。
与过往不同,在这部电影中,有一些段落是必须坐下来让情感从编剧的笔下流出来——用一种非常情绪化的方式让演员说出,然后再花大量的时间去修改,直到它们真实可信。
也就是说有几个编剧需要在前期筹备中跟着莱昂纳多,按照他本身的一些习惯和特质对柯布的台词乃至行为进行调整,他们需要把这些分析、解构、重组为电影的一部分。
这是为了让柯布这个角色的情况更加真实,让观众体会的更加贴切。
观看有些导演的电影时,杜克作为一个影迷,本该在观影的时候得到某种情绪,却没有发现电影的作者在分享这种情绪。
这些导演只是以为观众会体会到,实际则不然,观众能感受到的往往是一种疏离。
所以每当杜克发现他和编剧所写的东西其他人没有反应,却还在对自己说‘没关系,观众会喜欢的。’时,他就知道走入了歧途,必须要抛弃它们。
除了情感之外,还有影片的设定。
尽管在毫无防备的生意人脑中植入一个想法牵涉到一些耸人听闻的技术,这项工作最终还是归结为,检测这名生意人的情感,并且找到一种方法能够促使他违背自己最初的意愿。
这是杜克在从情感投射的角度审视剧本时所想到的概念。
这更像一次叙述的冒险,一队人马要编造一个故事,就好像拍电影的人聚在一起开始工作——或许只是因为人自己沉浸在这样的事情里面,感到了更多的相似性——这不仅仅是依赖于技术来计划他们的犯罪,更像是对个人的入侵。
在杜克眼中,这应该是人类的经历,而不只是个跟一场间谍活动相关的经典符号。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合作也帮了杜克很大的忙,排戏过程中,他一场戏一场戏跟杜克讨论过自己的角色剧本,来摸清这个人物的情感真相和动机。
“这些所迫使我做的事情之一就是将解说环节的每一个节奏都充分戏剧化,每一个角色要获得一个信息,都是因为他需要这条信息。”杜克曾经对安娜?普林茨这么说过,“电影在表现一个重要议题,例如困在梦中醒不过来了的时候,肯定会有一个节奏。我之前总是在角色相对被动的地方,安排它作为中性的解说环节。但在跟莱奥反复讨论过之后,我得出结论,要采用戏剧化的矛盾冲突,这产生了一些跟以往不一样的效果,使得解说环节对于角色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
在筹划具体拍摄计划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受到剧情的影响,杜克把计划搞的有些复杂,甚至连他自己都有点晕。
他在画板上画满了夸张的图表和时间线,试图标记出电影中发生转换的地方,有好几个星期,他感觉他就是在把自己的脑袋往画板上撞。
不过回过身来,杜克明白他实际上已经解决了某些问题,并且获得了一些重要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