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机会对于材昱来说很重要,我私下找你很唐突,还是想先征求你的同意。”
“金材昱同意了?”
“我还没有告诉他。”
“所以你不仅希望我同意,还要我说服他?”南熙贞重新带起墨镜,拎包走人。
她的背影是带刺的媚和妖,一步一步走出了见面的会馆,来到白色BMW车前,情绪平缓冷静。
“飞加州的机票买了吗?”
宋禹廷掏出来机票夹包,点点头,正要询问是否要准备准备启程,就见她一把夺过机票。
撕啦——撕啦——
纤纤白指用尽力气扯得粉碎,扔在脚下碾了碾,拍拍手,嘴唇微弯有一梨沙色:“告诉导演我的戏份可以慢慢拍,不用着急。”
“我自己开车回去。”
她绕过宋禹廷独自坐上驾驶位,驶向与机场相反的方向,她连续赶了一个月的戏,特意腾出后天为的是去加州过圣诞节。
想了想还是工作重要。
白色BMW行驶的很快,车轮在路转时发出蹭蹭蹭的声响。
南熙贞等待红灯时拨通了崔政奂的号码,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一股酸拧涌上心头。
“喂,哥你联系公司吧,我想……”说到这里,她又顿住了,将话收了回去:“算了……”
此时车停在了超市附近,她一通大采购,买了很多罐装啤酒烧酒还有一般般的红酒。
像这种时候,不能糟蹋她收藏的心爱物品。
因为不配。
最多用廉价的酒精。
人在烦心的时候,会有更多的人来烦自己。
南熙贞只是想一个人在家喝酒解忧,那叮叮的铃声像催命符,她知道是好心,所以没办法只好接听。
“至于吗?几个跳梁小丑而已。”
“有事?没事滚。”她翻翻白眼,算是自作多情,还以为是关心自己来着。
权革被骂反倒笑呵呵,咳几声随性不已:“在做什么。”
“在家喝酒。”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等着。”他挂断电话,叼了根烟就出发了,香烟燃尽时他也到了蚕院洞。
权革到底算什么来着?朋友?她可不想和这位艺术家做朋友,没劲透了。
情人?那也不够这种程度,还是要看缘分,就差这么一点感觉。
可就是权革这种【两面不是人】的类型,却总是能让她有倾诉的欲望,憋在心里太难受了。
电视机里刘在石等综艺人逗乐的声音为房间内留下欢笑。
地板一边堆满酒罐,一边是还没有拆开的酒瓶,他们俩人位于灰色毛毯的软垫上,背靠着沙发互相碰杯。
“从以前到现在,你挑人的眼光太没有水准。”权革抿了抿啤酒沫,又冰又凉的液体顺滑的涌进胃部,很爽快。
他笑笑,撩了撩她胸前的小辫子,“就算你瞪我,我也要这样说。”
南熙贞收回怨怼的目光,对瓶吹烧酒,嘴唇红水水,鼓鼓腮吸吸腮,咕噜咕噜的反驳:“起码小金比你好。”再者,那也是经纪人的错。
权革侧身右手臂撑在沙发上,直勾勾的盯着死心眼的人,他的发根没有补染,发梢颜色浅浅与身着的卫衣颜色类似。
眼珠明澄澄,下巴倨傲,唇勾讥讽,说话毫不留情。
“南熙贞你可真没有良心。”
“你当年把我害得好惨。”他语调像冰凌,冷嘲热讽不遗余力,指间转动,香烟翻转,在唇边一明一灭。
权革害起人来从不留把柄,非但如此,还总是让人念着他的好。
他说过,只在生日那天祝这对情人幸福。
南熙贞微怔,疑惑咬唇,眼尾黑睫翘飞,狐疑的打量死盯着自己的人,只见对方一条一条的全指出来。
“15年,我的事业刚在韩国有起色。”
“因为你,我和朴宰范差点决裂,只要朴宰范去的公演我都不能去,不管是商业邀请站台还是业内混搭演出。”
“因为你,这最关键的两年我错失了很多机会。”
“没了你我激不起一点想要创作想法,你正在慢慢的夺走我的能力。”
“因为你,本该可以好好相处的朋友,现在见面只有隔阂。”
“因为你,我只能待在英国。”
他将香烟灭在啤酒罐里,字字珠玑,针针入耳,“同样是事业最佳发展期,我放弃了很多机会。”
“金材昱为什么不能?”
“还要我继续往下说吗?你明知道我和朴宰范闹掰了,可你电影发歌,我能无视他们的白眼前去feat,为什么金材昱不能低头?”
“他是人,我就可以不被当人对待?”
“好了,我已经够烦了……”她的喝声越来越小,可能也是由于自己心虚理亏,当初确实……害惨了权革嘛。
随后她面色不自然的起身,甩甩手,黄鼠狼一样贼兮兮的偷溜:“算了算了,我去洗手间。”
都说女人爱翻旧账,可是男人也爱啊!
金材昱到底哪来的魔力?把她迷得晕头转向?都这种地步了,还要替人家说好话?
权革又点燃一根,满腹委屈气闷,她躲在洗手间不出来,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坏。
就连手机响了好几声,也没有出来接听的打算。
没办法,权革只好拿起她的手机,视线瞧了瞧来电显示,睫毛覆盖下的眼神若有所思。
紧接着他放下熙贞的手机,摸出自己的手机走向室内庭院,给刚才打来的李星和拨了过去。
众人拾柴火焰高。
自己不能继续说,不然适得其反,不过总要有人来骂醒她吧?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是甩给李星和,他多会做人,一定会比自己做的好。
12月24日。
金材昱在加州的圣塔芭芭拉市没有等来熙贞。
电话短信统统没有回复,不过他还是固执的在等,因为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可能是场景时刻让他很不安,他最后发送了一条【我在加州等你来】的消息,继续等待。
平安夜的晚上。
金材昱独自一人走在街头,眼睛看到的,听到的,全是过节时的喜悦祥和,可是这些与他无关。
他望着眼前的圣诞树,随手拍下照片,更新了社交状态后,再次给女友打过去。
可是,熙贞这回关机了。
金材昱握着手机出神,他肩膀微垮,随着一口气的叹出,表情也不再明朗。
12月25日,金材昱一人飞回了韩国。
他第一时间和经纪人取得联系,却从对方那里得到了最完美的解决办法。
“什么?你真的这么说了?”
“这是目前来讲最万无一失的对策,对你和熙贞是零损失,你想想她公布恋情后,承受的很多,这不是解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