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朝,还未出殿门,路瑾胤便朝楚江离快步走了过去,楚江离这次难得没有找借口避开,反而未等路瑾胤开口,他便抢先正色道:“殿下不必再说,此事关乎大夏,臣非去不可。”
路瑾胤被他抢白,怔愣了一秒,气笑了,唇角勾着,发出几声带气声的笑,英隽的眉拧在一起,黑黢的眼里暗流涌动,咬牙切齿的,“你不过是个监军,有什么一定要去的必要?又不是缺你不可?大夏也不是缺了你就会败落!”
楚江离被恶语相向也不恼,只是淡淡地看他一眼,那眼里是冷漠是抗拒是寒冰,“殿下说的是,我对大夏而言却是无关轻重,但事情已定,争执下去作用也不大。”
路瑾胤敛去笑,清俊的脸冷酷地板着,牙关咬紧,激动狠了,两腮微微**,这样一看与当今圣上简直神似。
“孤会去让父皇换掉监军。”路瑾胤难以控制自己发热的头脑,声音哑涩,像有一团火炙烤着他的神经,他听见噼里啪啦理智绷断的声音,脊背僵直着就朝御书房的方向走。
他不想让楚江离出征,他不想让楚江离离开京城,他不想让楚江离再新添伤口。
“殿下,”楚江离拉住路瑾胤的手臂,理智清醒,克制疏离,“不要意气用事。”
他们过去从未争吵过,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次。
聂争眼见两人一前一后回了东宫,却没有讲一句话,两人身上都围绕着黑沉沉的低气压,楚江离面无表情,而太子殿下板着一张脸,眉宇间黑云罩顶,他咽了咽唾沫,速速躲了出去。
等那扇门一合,他便悄悄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凌秋拿着扫帚走过来,歪着头看他一眼,“你听啥呢?”
聂争皱着眉,食指放在唇间,“嘘!”
他压低嗓音道:“你没看见爷不高兴呢,上朝的时候肯定发生啥了。”
凌秋撇了撇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你怎么这么八卦,跟楚玦一样。”
聂争眼睛一瞪,反驳道:“哎,你怎么说话呢,我能跟楚玦比吗,他哪是八卦啊,他简直是个移动的听风楼,我和他比是小巫见大巫!”
凌秋道:“你也不赖,主子的事别太八卦,我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行。”
聂争冲她挥挥手,“不听你就走,我听是为了更好的服侍爷,你懂什么?爷的心思——你就得多猜猜!”
凌秋翻了个白眼还准备说话,门就被人从里面拉开了,楚江离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你们在这里开会吗?声音那么大,以为我听不见吗?”
楚江离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聂争,你拿上我的玉牌,去一趟茶楼,告诉他们楼马向大夏下了战书,再过五日,我便要随军出征了。”
聂争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上,“啊……”
楚江离从腰上解开玉佩塞进他手里,“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