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鹤笑眯眯地点头去了,去之前还摸走了校尉的棉外套,美名其曰怕校尉闷到,校尉生怕被他缠上,校尉有妻有子对这种肚子里冒毒水的男人是惹不起的。
巡完整座城,楚江离回了府便派人熬了姜茶给个个士兵送去,盯着路瑾胤用完早膳后服了药才安心去晟同师星争吵。
他连书房的门都不用进就能听见里面劈里啪啦一阵乱响,什么都能成为对方的武器,楼晟恨不得掐死这个总是反驳他见解的男人,师星又一副就是想看你还能说出多少蠢话的独醒姿态,着实欠揍。
过去楚江离同师星也争过几次,但从未这么凶过,他也看出师星在故意惹恼楼晟,每次他们掐在一起,他又只能一手把一个人扯开叫停。
今日同过去一样,里面吵翻了天,但他还带了一人过来,尹鹤跟在他身后,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试探道:“将军同殿下的关系真是令人艳羡。”
楚江离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意味不明地啊了一声,他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尹鹤又摸不清楚江离的想法了,心道这两人也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屋内吵得如火如荼,尹鹤端着的炮石忽然烫手起来,他吞咽了一下,“这个还是让外头的人拿着吧,先别送进去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不好。”
楚江离扫了一眼那黑乎乎巴掌大的球,“怎么才这么大?楼马人做的可有蹴鞠那么大。”
尹鹤挥挥手,“差不多,差不多,第一次做成,日后再改进便是。”
门还未敲响,直接迎面朝人排来,还是楚江离身手敏捷躲得及时,不然这门就要拍在脸上,他的动作一顿,便见高大的男人气势汹汹走了出来,带着一身的暖气,脸涨红了,手上还捏着本应在沙盘上的城楼。
男人看见楚江离来了,脸色稍霁,压低嗓音咬牙切齿道:“殿下是不是看我不惯?怎么带了这么一个狗玩意儿过来气我?”
“月明,你来了。”师星手背在身后从屋内晃出来,很是悠哉,这样的天气还只穿了一个单薄的粗布外袍,他瞄了楼晟几眼,嗤笑了一声,“我总算不用跟这个驴玩意儿说了,我同他说不清。”
楼晟撸着袖子就上去了,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得虎圆,一幅要好好治治师星的模样,楚江离伸出手揪住楼晟的衣领一使劲儿把他扯了回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一拳就能把他揍死。”
师星尴尬了一瞬,掩饰地咳了一声,目光落在尹鹤身上,他疑惑地看了半晌,才开口:“于飞?”
尹鹤把挡在额前的发丝做作地撩在耳后,露出了斯文干净的眉眼,只是眼下一片淡淡的青黑,还是能看出他这段日子的难熬,“啊,远寒,好久不见。”
尹鹤少有这样不做任何打扮的潦倒模样,身上披着一件银色大氅,里面的就一件单薄得透出苍白肤色的外袍,尹鹤在师星的记忆里跟百里飞那花孔雀是一路货色,只是尹鹤比百里飞更不正经,百里飞只是爱打扮,但尹鹤不仅好打扮,还行事浪荡,借着一张好脸将那采花之事没少做。
他过去也想过,把尹鹤这家伙放楚江离身边究竟算不算得一件好事,他望了一眼楚江离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和眉峰透出的戾气,再看见尹鹤老老实实的模样,心道还是自己多虑了。
尹鹤小心翼翼地捧着黑乎乎的一个球,唇角绷紧,与往常那不着调的模样全然不同,这引起了师星的好奇,他是没见过这东西的,也知道尹鹤过去四处流浪,见多识广,不仅喜欢还研究这些新奇玩意,这也是他把尹鹤放楚江离身边的一个原因。
他听说过楼马那边的新奇玩意远远多于大夏。
“这是什么?”还是楼晟耐不住好奇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