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瑾齐声音沉闷下来,“不久后我就要成婚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很久,钳着他的铁臂却越收越紧,路瑾齐忽然脸上一片湿凉,他自己没发现的时候淌了满脸的泪。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狠狠抹了把脸,将泪蹭到了枕巾上,他缓了缓,继续道:“和谢家的次女,他们能帮助我,夺得皇位。”
楼尧猛然松开了他,声音平淡无波,“是么,那便恭喜殿下了。”
不消片刻,男人离去的脚步声响起,路瑾齐听见半晌没有了声响,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黑暗中,男人的脸离他不过咫尺,背着月光,他将男人脸上的神色看得并不分明。
楼尧透过月光想看清他的脸,他却别过了头,冷声道:“你怎么还不滚?”
楼尧低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放在床边,清冷的月光给男人蒙上一层冷冽的光晕,路瑾齐垂眼看着那账本,拿起来翻了两页,脸便渐渐黑了下去。
“这是我给殿下的过年礼物。”
楼尧一如既往地笑嘻嘻地,似乎和平常并无什么区别,只是他声音骤然冷了下去,让路瑾齐一颗心瞬间跌入了冰窖,蒙上厚厚一层霜雪,“我也谢过殿下送我的过年礼物。”
他笑了一声,这笑声中充斥着嘲讽的冷意,“只是小人并不太喜欢。”
楼尧也不等他回应,转身步入黑暗中,片刻便没了身影,路瑾齐攥紧了手中的账本,里面的巨额数字让他难以置信,但他更难接受的是男人这样轻忽的态度。
他抿了抿唇,将手中的账本捏出皱裂的声响,心中的石头压得他快喘不上气,他不敢相信,这段畸形强制的关系就这样结束了,男人就这样放弃了他。
连一句逼问都不留,连一句挽回都不留,甚至连一句逼迫他的话都不留,就这样轻易放弃他了。
亦或者,他在男人眼中不过是个玩意?男人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过。
只要心中生起了这种最难堪的想法,他便难以压制住自己,继续想下去,他以最大的恶意揣度男人心中的想法。
最后竟然对男人产生了一种隐秘的恨意,男人这样毁了他,却轻飘飘拍拍屁股便离去了,他更加确定自己被人玩了,他被一个连名字都说不出来的男人践踏了自尊。
倏忽一滴冰凉的液体溅落在他的手心,他茫然地低头望去,手中的液体越积越多,他嘴唇开始发烫,颤抖,他难以置信地抹了把脸。
那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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