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力亚斯自出生以来,听的最多的话便是杂种,他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父王厌恶他,所以的哥哥都厌恶他,甚至连仆人都可以欺侮他。
他灰暗人生中的光——他的母亲,只有他的母亲会对他展露笑颜,他被欺侮后躲进母亲怀里哭,母亲会用温热的掌心轻轻抚着他的背,唱他听不懂的歌谣。
直到某日,他看见自己的母亲被大哥压在床榻上,他像只愤怒的幼狼冲上去对自己的大哥又撕又咬,他大哥那张肥油满面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他被一脚踹到地上。
那个男人撸着袖子一步步朝他走来,如同一座移动的巨大肉山,男人身上的肉层层堆叠,整个肚子凸出来老大。
他狠狠地瞪着男人,用赤奴语叫嚣着。
男人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地毯上,那硕大的肚子压在他身上,如同巨石压顶,让他喘不上气,他满目皆是恍惚的白光。
男人冷笑道:“你这个杂种。”
他的母亲衣衫不整地扑上来,抱着男人的手臂,却被男人一次次甩开,他在模糊的泪光中看见他的母亲主动脱去了衣裳,矫揉做作地坐在皮毛地毯上,用着她平时被其余阏氏嘲讽的吴侬软语唤男人。
男人终于放过了他,他被拎着丢了出去。
那扇门在他面前合上,门外与门内都是一样,绝望的炼狱,绝望的人。
男人餍足地舔着嘴唇从屋内出来,他斜了一眼地上的男孩,嗤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襟,晃着肥重的身形走了。
从那日以后,他再也没有唤过女人一声母亲。
再后来,女人死了。
死在王宫的大殿上。
女人疯疯癫癫地赤脚跑进大殿,她蓬头散发,原本秀美的脸上多了数道难看的刀痕,她看着高位上的赤奴王发出了癫狂的笑。
侍卫前去捉住她,她奋力挣扎,也不知道她一个江南的柔弱女子哪里来的疯劲,两个大男人也没制住她,她高声辱骂
着赤奴王,用她的家乡话,用词龌龊肮脏下流至极。
赤奴王脸色铁青,双目被怒火烧得通红,他指着女人扬言要将女人用最屈辱的刑罚,女人听了并不畏惧,反而展颜一笑,她冲上了玉台,一头撞向那根刷金的立柱。
血流了一地。
那日的天空都被染得血红,男孩眼睁睁地看着尸体被人抬下去,他抬眼看向高位上的赤奴王,伏在地上,为自己的母亲请罪,他一字一句向赤奴王表明自己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