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歙厉不厉害,不还是被刺死在武都郡,岑彭厉不厉害,纵横益州,无人能敌,最后不还是死在刺客的刀下,所以,派刺客行刺是真的能解决问题。史兴花费重金,在武阳招募了百余名江湖游侠,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又不怕死的亡命徒,史兴倒是没有把他们全部派出去,而是派出二十余人,乔装城百姓,让他们混
于出城逃难的百姓当中,去往汉营,伺机而动。
蜀军不再封锁武阳,在城内饿得两眼昏花,前胸贴后背的百姓们,一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向城外逃难。第一批逃出武阳的百姓,就多达千余号人。
他们出城之后,没有往广都、成都方向跑,而是纷纷向汉军大营那边逃去。
当初岑彭率军打到武阳的时候,对当地的百姓十分优待,又是施粥,又是放粮,岑彭的善举,也为汉军赢得了极佳的名声。
所以武阳百姓出城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投奔汉军。
听说从武阳逃出上千之多的百姓,来己方大营避难,吴汉的眉头拧成个疙瘩,气恼道:“两军交战之时,这些百姓又来添什么乱?”
刘尚想了想,说道:“当初,岑将军在武阳,厚待百姓,岑将军遇刺后,百姓们自发的为岑将军立庙,如此佳话,足以让岑将军流芳青史啊!”
他这番话,听起来好像和吴汉说的事无关,实际上,刘尚这是在点拨吴汉,想要有个好名声,大司马你也得效仿岑彭,厚待蜀地之百姓。
吴汉多聪明,一听就领悟到了刘尚的话外之音,他嗤笑一声,说道:“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可不在乎这些!”
刘尚正色问道:“大司马,以当前之局势,公孙小儿还能长久得了吗?”
吴汉脸色一沉,冷哼道:“秋后之蚂蚱!”
刘尚一拍巴掌,说道:“公孙述已经长久不了,大司马做官业已做到了顶,以后再想建功立业,只怕也没有机会了。”
所以,趁着现在公孙述还没死,抓紧为自己挣点好名声,还是挺重要的,等将来录入青史,生平也不至于太难看嘛!
做官做到大司马,真就是做到顶了,没有再提升的空间,再往上,那就是天子了!对于吴汉而言,官已经做到顶了,还差什么,就差名声了嘛!
他二人正说着话,一名兵卒走到营帐门口,插手施礼,说道:“大司马!”
“进来!”
兵卒走进中军帐,将一份包裹的竹简递给吴汉,毕恭毕敬地说道:“大司马,洛阳送来的传书!”
吴汉接过来,向兵卒一挥手,而后他拆开外面的包裹,定睛一看,原来是封家书。刘尚好奇地凑过来,问道:“大司马,可是陛下来信?”
“呵呵!”吴汉挠挠头,脸颊微红地说道:“是贱内来信!”
“哦,原来是嫂夫人啊!”刘尚乐了,催促道:“大司马快打开看看,嫂夫人都在信中说了什么!“
见刘尚伸长脖子,一脸八卦的往自己这边凑,吴汉不满啧了一声,将手中竹简向下放了放。刘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退后两步。
等他推开,吴汉将竹简的绳带解开,展开竹简,低头细看。
这的确是秦子婳的亲笔书信,先是把家中的情况向吴汉大致介绍了一番,请他安心在外领兵,不必担心家里。
之后,她又说起公孙述细作于洛阳散布谣言的事,为了破解谣言,她把家中的钱财都拿出来,用于置地。
后来天子听说了此事,不疼不痒地埋怨了她几句,然后又赐给她一大箱的金子。
吴汉看过书信,又好气又好笑,陛下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又岂是几句流言蜚语能挑拨的?公孙述使用这种下三滥的伎俩,简直太侮辱陛下的智慧了。
自己的夫人还真上当了,竟然在洛阳置了那么多的地,以后的日子是不打算过了吗?
说起来,还是陛下体恤自己啊,看到府内没钱了,及时赏赐了一箱金子,不至于让全府上下去喝西北风。
见刘尚还在向自己这边瞅,吴汉干脆把家书递给刘尚,让他看个清楚明白。刘尚看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吴汉说道:“陛下还是倚重大司马啊!”
废话!吴汉好奇地问道:“阿尚,这,洛阳的地有那么金贵吗?贱内只买了几块地而已,竟然把我这些年积攒的钱财花个精光?”刘尚瞪大眼睛说道:“贵啊!大司马只关心军务,不了解洛阳的情况,洛阳现在已经是寸土寸金呢,我估计,以后地价还得涨!说起来,我也该提醒内人,于洛阳多置些宅
子、店铺!”
吴汉对钱财这方面,不是很上心。
他在军中时,刘秀给的奖励,他拿出大半分于麾下将士,再朝中时,刘秀给的奖励,他拿出大半分给吴家宗亲们,他自己留下的钱财真就不多。
但即便如此,由于刘秀给的赏赐太多,吴汉的家财还是非常丰厚的。
刘尚把书信递还给吴汉,突然想到正事还没办呢,他问道:“大司马,逃难过来的那些百姓?”
“行吧,先把他们收入军中!至于食物嘛,不用给太多,只要不饿死人就行!”吴汉向刘尚摆摆手,示意他去交代下面的将士们。
刘尚躬身应了一声,说道:“大司马,末将这就去办!”
“嗯!”吴汉点点头,将竹简又拿起来,再次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本以为秦子婳会写些思念之情,结果人家一个字都没提,吴汉气得嘟嘟囔囔地嘀咕了好几句。不过刘秀给秦子婳赏赐一箱金子这件事,着实让吴汉很受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