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岑彭驻守南郡有多轻松,平心而论,岑彭是以一郡之力,在硬敌一国,在硬抗一个州(益州),南郡这边的战事,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今日可能是汉军突入蜀地,明日蜀军又可能突入南郡,你进我退,我进你退,如此反复拉锯,这些年下来,大大小小的战斗,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场了。在长年交战的情况下,南郡的局势应该很恶劣,千疮百孔才对,但实际的情况却恰恰相反,南郡人口有增无减,还开垦出大量的良田,南征军的屯田,以及南郡的粮产,
竟然硬生生的支撑起了十万之众南征军,这都是岑彭的功劳。
在史书当中,对岑彭功绩的记录得并不多,但在排云台二十八将的时候,岑彭却能名列前茅,原因也就在这。
岑彭在南郡,完全扛住了公孙述的蜀军,让洛阳朝廷可以心无旁骛的去东征打刘永、张步、董宪等军阀割据,去西征打隗嚣、隗纯等陇西势力。
汉室基业能得以巩固、发展,虎视眈眈的公孙述一直没能打出南郡,攻入洛阳朝廷的腹地,岑彭绝对是立有汗马功劳的。
汉书有云:中兴将帅立功名者众矣,唯岑彭、冯异建方面之号,自函谷以西,方城以南,两将之功,实为大焉。建方面之号,岑彭建的是南征军,冯异建的是西征军,这两员大将,一位是南征大将军,一位是西征大将军,为刘秀征战沙场,攻城略地,称得上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听了李泛的解释后,刘秀连连点头,感叹道:“南方稳定,君然功不可没,无人能与之相匹敌!”
李泛沉吟片刻,说道:“陛下,安全起见,微臣以为,还是先把二十万石屯粮运送到弘农郡吧!”
现在李泛也意识到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己方积攒的二十万石粮食,就是个祸根,蜀军之所以要来偷袭,就是冲着这批粮草来的。
刘秀揉着下巴,琢磨了好一会,缓缓摇头,说道:“先不用急,再等等!”
他已经让司隶校尉鲍永前来南阳,所表现出的假象是,李通遇刺,不能来南阳调粮,鲍永是代替李通,前来南阳调粮的。
现在距离鲍永抵达南阳还有段时间,刘秀猜测,在这段时间里,蜀军必来偷袭。
如果蜀军的兵力不多,己方还是可以一战。刘秀又道:“先想办法,将军中之粮草,秘密运送到邓县,如此,也更安全一些!”
李泛想了想,正色说道:“陛下,微臣今晚就安排人手,把军营里的屯粮都转移到邓县。”
刘秀点头应道:“甚好!”稍顿,他提醒道:“务必要确保周围没有蜀军之眼线!”
“是!陛下!微臣会加强戒备,确保万无一失!”
“嗯!”刘秀应了一声。
当天晚上,李泛便开始组织军中将士,将军中的屯粮开始向邓县运送。汉军屯田,本就位于山都县和邓县之间,距离邓县很近。
把粮食从军营里运送到邓县,也用不上多少时间,只不过数量太多,要反复运送好几次,只一个晚上,也很难运送得完。
屯田军突然把粮食都运送到邓县,邓县令不知道怎么回事,满脑子的莫名其妙。屯田军可一直宝贝着屯粮呢,这次怎么舍得运送到自己的邓县了?
李泛找到邓县令,说道:“这次运送过来的粮食,共计有二十五万石以上。”
邓县令闻言,身子都一哆嗦,他急忙问道:“李将军,您……您怎么把这么多粮食都送到我邓县来了?”“这批粮食是赈灾粮,不日就要运送到弘农,现在只是暂存在你邓县。还请刘县令封锁消息,切不可透露风声出去,否则,怕是要引来杀头之祸啊!”李泛意味深长地出言
警示道。
邓县令脸色白了白,接着他连连点头,应道:“李将军放心,下官一定封锁消息,绝不走漏出半点风声!”
李泛正色说道:“如此最好!”
当天晚上,李泛在把军中屯粮悄悄运送到邓县的同时,云兮阁的探子来到汉军大营,求见刘秀。刘秀听闻消息,立刻让人把探子请入自己的寝帐。
这名云兮阁探子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猎户打扮,见到刘秀后,立刻躬身施礼,说道:“属下邱容,拜见陛下!”说着话,他把云兮阁的牌子向前递出。
洛幽上前,接过牌子,仔细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向刘秀点了点头。刘秀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军营里的?”
“是花美人传书知会。”
“嗯!你所来何事?”
“回禀陛下,吕鲔率五千蜀军精锐,已抵义水,距山都县只半日路程,最多一日,吕鲔部便可率部抵达屯田军大营!”探子邱容急声说道。
“来得这么快!”刘秀喃喃嘀咕了一声。
邱容满脸关切地说道:“陛下,蜀军来势汹汹,我军营中将士,恐怕难以抵御,陛下当及时撤离大营才是啊!”即便在邱容这个探子眼中,军营里的这些汉军兵卒,也只能用虾兵蟹将来形容。别看有三万之众,但想对付吕鲔率领的五千蜀军精锐,取胜几乎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