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中郎将、左中郎将、右中郎将,皆为羽林军的高级将官,俸禄为比两千石。
看罢龙渊递过来的军牌,队率急忙把军牌双手递回去,然后插手施礼,说道:“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将军来访,请将军恕罪!”
龙渊摆了摆手,将军牌重新揣入怀中。龙渊、龙准、龙孛和虚英、虚庭、虚飞几人的身份比较特殊,属刘秀的贴身护卫。他们的官职只是个虚名而已,并不固定。
今天他们可能隶属羽林,明日又可能隶属虎贲,总之,有不同的需要,他们就有不同的身份。
刘秀从田地里走出来,拍了拍手掌上的泥土,对那十数名汉军兵卒笑道:“地种得不错!”
这些汉兵并不知刘秀是谁,不过看左中郎将都对这名青年毕恭毕敬,显然,他的身份要在左中郎将之上,弄不好都得是光禄勋,甚至是比光禄勋更大的官。
队率也是个会来事的,等刘秀走到近前,他急忙拱手施礼,说道:“小人拜见大人!”
刘秀向队率摆摆手,问道:“你们的主将可在营中?”
“是的,大人!”
“前面带路!”
“大人,请!”
“嗯!”刘秀让队率带路,顺着田间的小路向前走去。路上,他问道:“你们的主帅,可是李泛?”
队率欠了欠身,说道:“正是李将军!”
李泛是李通的堂弟,目前的军阶是偏将军。官职不大,但现在管的人可不少,足足有三万之众。
这些兵马,原本都是李通的部下,李通升任大司空之后,李泛便接替李通,暂时担任全军主将之职。
这件事,刘秀当然也是知道的,而且还是刘秀亲自批准的。毕竟是三万之众的兵马,更换主将,又哪能不经天子的同意?
刘秀对李泛没有太深刻的印象,接触也不多,但他对李通十分信任,既然是李通推荐的人,那肯定错不了,即便两人是亲戚关系,正所谓举贤不避亲嘛!
来到汉军大营,队率向刘秀拱了拱手,说道:“请大人在此稍后,小的这就进去禀报,不知大人尊姓大名?”
刘秀没有回话,龙渊说道:“你就对李泛说,龙渊求见!”
队率欠了欠身,快步向军营内跑去。过了大概有两刻钟的时间,一群汉军将官从大营里迎了出来,为首的一位青年,正是李通的堂弟李泛。
汉军兵卒不认识龙渊,李泛可对龙渊不陌生,那是天子的贴身侍卫,通常情况下,龙渊是不会离开天子身边的,这次突然到南阳来找自己,还指不定出了什么大事呢!
李泛没有注意到一身便装的刘秀,倒是一眼认出来龙渊、龙准、龙孛等人,他暗暗咧嘴,陛下身边的贴身近臣怎么都来了?己方的军营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他快步走到龙渊近前,一躬到地,说道:“不知是诸位将军大驾光临,末将有失远迎,请诸位将军恕罪!”
“李泛,最近这段时间,附近可有发现蜀军之眼线?”开口问话的是刘秀。
李泛下意识地寻声看去,看清楚刘秀,他不由得脸色大变,惊讶地张大嘴巴,结结巴巴道:“陛……陛……”
不等他把陛下二字叫出口,刘秀摆摆手,再次问道:“回答我的问题!”李泛咕噜一声吞口唾沫,此时他的大脑都处于当机状态,只机械性地回答道:“前段时间,附近经常出没蜀军探子,后来被我军杀了两人,最近几日,再未发现敌军探子!
”
“嗯!”刘秀点点头,说道:“进营说话!”
“是!是是是!”李泛连连点头,他颔首跟在刘秀的身后,脑门浮现出一层汗珠子。直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陛下怎么突然来到他的军营了。
走在大营里,刘秀不停地向四周环视,在营中所见到的兵卒,绝大多数都是四十开外的,甚至还有五十多岁,须发斑白的,另外,缺胳膊少腿的也不在少数。
刘秀越看,眉头皱着越深。
进入中军帐后,李泛再不犹豫,立刻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微臣拜见陛下!”
在场的将官,属李泛这位偏将军军阶最高,其余的将官,全是校尉。
见李泛下跪,称呼刘秀为陛下,自称微臣,众校尉都惊呆吓傻了,难道,这位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的青年,就是……天子?
人们呆愣片刻,也都齐刷刷地跪地叩首,说道:“微臣拜见陛下!”
“都平身吧!”刘秀挥下手,说道:“刚才我在营中所见之兵卒,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弱病残,这是何故?”
在刘秀的印象中,李通的这支兵马,可都是精兵啊,当年他们跟随李通,深入过蜀地,打过硬仗的,怎么现在都变成这副样子了?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吱声。最后,还是李泛小声说道:“回……回禀陛下,我军……我军的精壮之士,基本……基本都被南征军调换走了。”
“哈?”刘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李泛解释道:“岑将军说,种地,是个人就可以,但……但打仗,需要有精锐之士,所以,所以岑将军把南征军里退下的老弱病残,都安置在我们这里,然后又调走了同等
数量的精锐之士,几年不停的调换下来,全营的兵卒就……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对此,他也很无奈。
人家岑彭说得也不是没道理,种地嘛,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能干,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能干,但上到战场,二三十岁的小伙子,可比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强多了。
岑彭拿老弱病残来和他们换精壮之士,挺不要脸的,但也合情合理。再者说,人家岑彭是大将军,有厚颜无耻的资本,他一个偏将军,能说什么?别说是他了,即便是李通,在岑彭开口之后,也很难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