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碰面之后,没有多一句的废话,双双喊喝一声,各持武器,冲杀上来,混战到了一起。
顿时间,武器的碰撞声、人们的喊喝声、惨叫声,连成了一片。
这些江湖人是武艺高强没错,但汉军这边装备精良,人数也多,双方混战到一起,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来孰强孰弱。
金丹并没有全力向前冲杀,而是游走在战场的边缘,敲敲边鼓,打打外围落单的汉军兵卒。
游走之间,他的目光一直在向周围扫视。渐渐的,金丹悄然无息地脱离了战场,一闪身,钻进附近的一座营帐当中。
营帐里没有汉兵,倒是有汉兵散落的军装、盔甲和武器。
金丹以最快的速度换上汉军的军装,穿戴上甲胄,而后提起一把长矛,悄悄钻出营帐,绕过战场,直奔中军帐而去。
现在,中军帐这里的守卫没有多少,原本负责保护刘秀的虎贲军,已被调到西营那边,去阻击江湖人了。留在中军帐这里保护刘秀的侍卫,只有数百名羽林军。
乔装成汉军兵卒的金丹,来到中军帐附近,躲于暗处,仔细观察。
看到还有这么多的羽林军在,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正在他暗中观察的时候,一名杀得浑身是血的江湖人,突然从西营那边奔跑了过来。
见有敌人接近中军帐,立刻有数十名羽林军迎了上去,人们手中拿着的,全是隗嚣积弩营所用的连弩。人们端着弩机,对准那名江湖人,连续射出弩箭。
几十名羽林军,有连弩在手,放箭时,仿佛有几百号人。
那名江湖人挥舞佩剑,拼了命的拨打箭矢,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不绝于耳,可是他能挡得下十箭、百箭,却挡不下来全部。
很快,他身上便连中了数箭,出剑拨打箭矢的动作也随之僵了僵,就这么眨眼的工夫,他身上又连中数箭,人已然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以剑拄地。
啪、啪、啪——
弩箭的弹射之声还在持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顷刻间,这名江湖人便被射程了刺猬,尸体扑倒在血泊当中。暗处的金丹,看得清楚,暗骂一声蠢货!
看到敌人浑身插满了箭矢,倒地不起了,羽林军这才停止放箭,其中一名羽林卫挂起弩机,抽出肋下的环首刀,走到江湖人近前,手起刀落,将其脖颈一刀斩断。
而后,他把刀锋插入断首的发髻,将人头高高挑起,走回到己方的人群里,笑道:“兄弟在羽林,已有三年,连个什长都没升上去,此敌的首级,兄弟们就让给我吧!”
周围的羽林卫纷纷投去羡慕的目光,有一人说道:“这个让给你,下一个可得算我的了!”
另有人说道:“能穿过那么多虎贲的截杀,跑到中军帐这里,已实属侥幸,还能不能有下一个,真不好说了呢!”
“……”闻言,众人看向同伴挑着的首级,眼神中更是充满了羡慕。
暗处的金丹,一点点的向后退去,然后向中军帐的后身绕行。中军帐的后面,守卫不多,金丹仔细观瞧了一圈,大概有十数人的样子。
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隐藏身形,耐心等候。
无论是东营那边的杨广,还是西营那边的江湖人,只有有一方能突破汉军的阻挡,成功杀到中军帐这里,都可以把这些羽林卫吸引走。
只要他们一走,他出手的机会也就来了。
再说东营那边。杨广本想带队往回冲杀,不过在西凉铁骑的背后,足足有两万之众的汉军,将他们的退路堵了个严实合缝。为首的一员大将,正是铫期。
铫期坐于战马之上,手持滨铁点钢枪,看向对面奔跑过来的西凉铁骑,大声喊喝道:“想跑?此路不通!”
骑兵的厉害之处,在于骑兵冲锋,可大队的骑兵想要冲锋起来,那也是需要好长的一段距离。
现在堵住他们去路的汉军,距离他们太近,完全没给他们留下冲锋的空间。
前排的骑兵只往前跑了十数米远,并与汉军的前排盾阵撞到了一起。嘭嘭嘭的声响不绝于耳。
以西凉铁骑的冲击力,倘若完全展开了冲锋,重盾兵是挡不住的。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的战马还没跑起来,就被汉军的重盾给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双方将士挤在一起,骑兵优势,已荡然无存。
坐在马上的骑兵,将手中的长矛拼命的向下刺,他们在杀伤汉军的同时,从汉军阵营中射出的箭矢、刺出的长矛,也不时把他们挑下战马。
杨广穿过己方的人群,挤到阵前,看到对面有这么多的汉军截住退路,而且己方已经完全没有骑兵冲阵的空间,他心头顿是一沉。
他抡起画龙擎天戟,全力向外一挥,咔嚓,戟头狠狠劈砍在一面重盾上,爆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手持重盾的汉兵,被震得仰面而倒,连带着,将后面的同伴也撞倒一群。
趁此机会,杨广催马上前,战马的蹄子踩踏重盾,硬生生挤进汉军的人群里。周围的汉军端着长矛,一并向杨广刺去。
杨广大喝一声,手中的战戟抡开,咔咔咔的脆响声在他的四周此起彼伏,刺过来的长矛纷纷折断,一道道的血箭随之喷射出来。
在他周围一圈的汉兵,皆被他的画龙擎天戟斩到在地。
就在杨广在汉军人群里,杀人如切菜一般的时候,侧面奔跑过来一名汉军大将,长枪仿佛游龙一般,直刺他的太阳穴。
杨广手疾眼快,将战戟向外一挥,当啷,刺来的长枪被挡开,没等他还击,长枪又横扫他的腰身。杨广暗暗皱眉,双手立起战戟,再次挡下对方的银枪。当啷!又是一声脆响。杨广胯下的战马向后连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