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迎面而来的城门校尉,马援暗暗皱眉,心里嘀咕,怎么遇到他了?
这位城门校尉,名叫王宗,和马援有些过节,平日里,两人在面子上都能过得去,但在心里,谁都看不上谁。
马援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和家人要出城到山神庙祭拜,还望王校尉能行个方便。”
“出城祭拜啊!”王宗眼珠转了转,咧嘴一笑,说道:“真不巧!马将军,大王刚刚下令,全城搜捕来歙,任何可疑之人都不准出城!”
马援勃然大怒,回手指向自己的车队,大声问道:“王校尉,我的家眷是可疑之人吗?”
王宗连连摆手,笑道:“下官可没有这个意思,马将军千万别误会!是不是可疑之人,也得等搜查完全部的车辆才可确认,马将军,你说呢?”
马援咬牙说道:“王宗,你不要欺人太甚,你明知其中有女眷,还要逐一搜查车辆,你是何用意?”
“哎,马将军这么说就不对了,下官可是奉大王之命办事,马将军可是对大王令有异议?”王宗一本正经地问道。
城门校尉可不是普通的校尉,级别要在军中的校尉之上,王宗的级别即便没有马援高,但也相差不远。
另外,王宗敢如此嚣张跋扈,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他最大的靠山就是王元。
此王元非彼王元,这个王元,可不是洛阳的谏议大夫王元,而是隗嚣麾下的大将王元,他也是隗嚣最铁杆的心腹之一。
王家在隗嚣这边势力颇大,军中将领,朝中大臣,很多都是王家人。
现在,马援便被王宗给挡了下来。要么让王宗逐一搜查马车,要么就不让他们出城。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一辆马车行了过来,马车来到众人近前,停下,接着,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人。
王宗举目一瞧,先是一愣,随后快步走上前去,拱手施礼,毕竟毕竟地问道:“堂兄,你怎么来了?”
来的这位,也是王家人之一,名叫王遵。王遵是和杨广其名的大将,早在隗嚣还没投靠刘玄的时候,王遵就已经是隗嚣的心腹之一。属于隗嚣圈子中的核心成员。王遵举目看了看,微微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
事?”
王宗连忙解释道:“堂兄,大王刚刚下令,全城搜捕来歙,而在这个节骨眼,马援偏偏要带家眷出城祭拜什么山神,我便把他们拦了下来。”
“哦!”
“堂兄,马援平日里眼高过顶,总是和我们王家唱反调,这次,我琢磨着,得给他个教训才是!”王宗狠声说道,同时回头狠狠瞪了马援一眼。
王遵来了,现在他更有主心骨了,马援是官职虽高,但也高不过自己的这位堂兄。
听明白事情的原委,王遵哦了一声,背着手,向马援走过去。
对于王家人,马援确实没什么好印象,要说王家还有谁能令他刮目相看的,也就是王元、王遵了。
王元的人品暂且不论,打仗确实是很厉害,是有真才实学的一位将才。
而王遵打仗的本事可以暂且不论,但人品极佳,绝对是位谦谦君子。
“王将军!”随着王遵走近,马援拱手施礼。
王遵立刻拱手还礼,说道:“马将军!”说着话,他看了看马家的车队,大大小小的车子,得有十余辆之多,这是举家出城啊,真是只是去山神庙祭拜吗?
他问道:“马将军,你们这是?”
“王将军,我等要出城去往山神庙祭拜。”
“既非节日,又非先祖之忌日,举家拜祭山神,又是所为何意?”王遵问道。
“大战在即,援只求天神庇佑,保家人平安。”
“原来如此!”王遵听后,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他沉默了片刻,回头对身后的王宗说道:“下令放行吧!”
“堂……将军!”王宗急得连连搓手,就凭马援平日里的所作所为,自己凭什么给他行方便?
“我让你放行,没听见吗?快去!”王遵皱着眉头,沉声说道。
见堂兄气色不佳,王宗缩了缩脖,不敢再多言,快步向城门那边走去,示意手下的官兵,放马家的车队出城。
马援见状,拱起手来,一躬到地,说道:“多谢王将军成全!”
王遵上前一步,拖住马援的胳膊,小声说道:“以后,马将军若是见到了陛下,还望马将军能记住王家今日的这份恩情!”
说完话,他也不看马援大变的脸色,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马援呆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又看着王遵的马车好一会,他才再次拱手深施一礼,然后回到车里,命令车夫,立刻赶车出城。
马车出了天水车,车里的马援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中。真是太意外了,没想到,他要投靠陛下的事,王遵竟然察觉到了,更让他意外的是,王遵竟然没有去隗嚣那里告发他,还助他顺利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