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仲华到西宫来见我。”
“是!陛下!”
等内侍走后,刘秀也忘了刚才洛幽的不敬,向西宫走去。到了西宫,走入大殿,刘秀一屁股坐到榻上。阴丽华一脸不解地问道:“陛下的心情似乎不佳?”刘秀嗯了一声,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阴丽华转头看向张昆。后者小声说道:“今日陛下在朝堂上提出要开国宴,庆祝四皇子满周,可是,有些大臣强烈反对,陛下无奈
之下,只能作罢。”
“原来是这样。”阴丽华听后,忍不住笑了,走到刘秀身边,跪坐下来,轻捏着刘秀的肩膀,说道:“陛下只为了这点小事而烦心?”
刘秀说道:“阳儿满周,岂是小事?”
阴丽华一笑,说道:“以前,辅儿、康儿满周的时候,陛下都是设家宴,阳儿满周,陛下却要设国宴,这确实有些欠妥。”
刘秀看着阴丽华,意味深长地说道:“丽华能诞下阳儿,实属不易啊!”期间几经波折,也恰恰是这样,刘秀对刘阳越发的爱惜。
阴丽华动容地说道:“陛下能打心眼里宠爱阳儿,丽华当然很是高兴,但陛下若是厚此薄彼,丽华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听闻这话,刘秀无奈苦笑,抬手抚了抚阴丽华的脸颊,说道:“丽华总是如此体贴,顾全大局。”
他二人正说着话,一名内侍从外面走进来,小声说道:“陛下、贵人,右将军已到西宫门外。”
“有请。”“是!陛下!”
等内侍出去,阴丽华不解地问道:“仲华怎么来西宫了?”
西宫是宾妃寝宫,而邓禹是外臣,外臣不应该到这里来。只不过邓禹身份特殊,和刘秀、阴丽华都是老朋友老交情了,对邓禹,刘秀没有那么多的避讳。
刘秀说道:“仲华有事求见,我不想让他在清凉殿等我,便让人把他请到西宫来了。”
阴丽华哦了一声,含笑说道:“臣妾也许久没见到仲华了。”
时间不长,邓禹从外面走进来。他向刘秀和阴丽华拱手施礼,说道:“微臣拜见陛下、阴贵人!”
刘秀摆了摆手,阴丽华含笑道:“仲华不必多礼。”
“谢陛下,谢阴贵人。”邓禹挺直身形,在刘秀的示意下,于一旁跪坐下来。红笺上前,为邓禹倒了一杯茶水,细声细语地说道:“右将军请用茶。”
邓禹向红笺一笑,说道:“多谢红笺姑娘。”他目光一转,看向刘秀,见他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邓禹笑问道:“陛下不再生气了?”
刘秀耸耸肩,说道:“我可没有那么小气,何况,人家王大夫说得也有道理,倘若连天子都不能以身作则,又如何服人?如何治理万民?”
他这话听起来更像是赌气话,邓禹乐呵呵地说道:“陛下能如此想,甚好!陛下有如此心胸,朝中大臣、天下黎民,万幸!”
邓禹的这几句恭维,让刘秀感觉心情一下子舒畅了许多。不管刘秀再怎么英明,他终究是人,而且还是个年轻人,顺耳的恭维话,他当然也爱听。他说道:“仲华,我是这么考虑的,既然伏司徒、宋司空、王大夫他们都反对我开设国宴,那么,等阳儿满周之日,我就不邀请他们了,只请你们这些老兄弟们来赴宴,你
以为如何?”
邓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陛下,这不还是国宴吗?”“这怎么能是国宴呢!你们与我,一同打下这汉室江山,同生死,共进退,情同手足,亲如兄弟,所以,这就是家宴,而非国宴。”刘秀说完话,还认真想了想,十分确定
地点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家宴!”
刘秀的话,让邓禹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心中也充满了感动。他拱手说道:“陛下不忘旧情,乃臣等之幸!”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稍顿,刘秀好奇地问道:“仲华来见我,就是为了阳儿满周之事?”
听他这么一问,邓禹终于想起了正事。他看眼刘秀,问道:“陛下现在的心情如何?”
刘秀笑吟吟地说道:“和仲华一聊,心情就好多了。”
“那微臣就放心了!”邓禹大点其头地说道。
刘秀眨了眨眼睛,问道:“坏消息?”
邓禹沉吟片刻,说道:“吴公和次况,想要刺杀周方。”
“什么?”刘秀听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吴汉和铫期要刺杀周方?他二人是疯了不成?谁给他二人下的命令,谁给他二人这么大的胆子?
“此话当真?”“昨晚,次况约周方到春风阁吃饭,而吴公和次况的属下,就埋伏在春风阁附近,若非县兵及时赶到,把他们误认为是刺客,抓回县府,恐怕,周方昨晚就死在春风阁里了
!”
“子颜和次况好大的胆子!”刘秀气得挺身而起,一边在大殿里来回踱步,一边沉声说道:“我有让他二人去杀周方吗?要私自行刺使者,他二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俩就那么笃定,杀了周方之
后,我能不怪罪他俩?”
嗯!你能!邓禹表面上一副十分凝重的样子,心中却在连连点头。当初吴汉在新野屠城的时候,你也没责罚他啊!现在要杀个微不足道的周方,你能责罚他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