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圣通气呼呼地说道:“花美人不要故弄玄虚,到底哪里反常了?”花非烟说道:“所有被烧焦的树叶,都是被香灰烫损的,而这个木人,则明显是被烈火烧过的,现场根本没有大火焚烧树叶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个木人,是先在别处焚烧
过,然后埋在那里的。”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变色。刘秀脸色铁青,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芸娘就是颗被人利用的棋子,是有人利用她在御花园焚香祭奠父母之机,将这个木人偷偷埋在现场
,对方的目的不是陷害芸娘,而是要陷害整个西宫。
郭圣通脸色难看,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气,她不服气地怒声道:“即便能证明木人不是在现场焚烧,那也不能完全证明芸娘和此事无关!”花非烟点点头,说道:“皇后言之有理,所有的这些,的确不足以证明芸娘和此事完全无关,但至少可以证明,事有蹊跷,芸娘完全没有理由把在别处焚烧过的木人,埋在
她祭奠双亲的地方。”
稍顿,她看向刘秀,欠了欠身,说道:“陛下,非烟斗胆问一句,二皇子现在可康健?”
还没等刘秀说话,内室里突然传出哇的一声啼哭。
刘秀随即起身,快步向内室走去,时间不长,他从内室出来,怀中多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奶娃。刘秀抱着奶娃刘辅,回到自己的座位。
小奶娃明显是刚睡醒,刚才见没人搭理自己,才哇哇大哭,现在被刘秀抱在怀里,立刻没了哭声,睁着黑漆漆、圆滚滚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大殿里的众人。
刘秀笑道:“辅儿已经大好。”
花非烟问道:“陛下和皇后可有为二皇子驱邪?”
郭圣通身子一震,气恼道:“皇儿好端端的,本宫驱什么邪?”花非烟一笑,说道:“倘若二皇子的这次患病,真是因巫蛊之术导致,又岂是服下几副汤药就能大好的?非烟相信,二皇子的这次患病,的确是受了风邪,与所谓的巫蛊之
术并无干系。暗中埋下这个木人者,心思歹毒,其心可诛!”
她的这番话,合情合理,就连郭圣通脸上的怒容也随之消散了许多。她沉吟片刻,问道:“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及时发现了木人,破坏了巫蛊之法,所以才让辅儿痊愈的?”
花非烟一笑,说道:“皇后,据非烟所知,破解巫蛊之术,并非如此容易。至于具体的详情,皇宫圣地,非烟实在不便多言,还请皇后见谅。”
郭圣通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心头的怒火退去,她静下心来仔细打量花非烟,感觉憔悴了不少,她动容道:“这三天,真的是辛苦非烟了!”
花非烟正色说道:“皇后娘娘言重了,为陛下效力,非烟不觉辛苦。”
刘秀开口问道:“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是何人在暗中陷害芸娘,陷害西宫,挑拨皇后与贵人的关系?”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人精。现在花非烟把此案都查到这一步了,人们都能看得出来,是有一只黑手,在幕后捣鼓出这一切,其目的就是要让长秋宫和西宫斗
起来。
倘若长秋宫和西宫真斗个头破血流,两败俱伤,那么,唯一能坐享其成的,就只有凤凰宫的许汐泠了。
虽说许汐泠和此事一点干系都没有,但她此事已有如坐针毡之感。
花非烟缓缓摇头,说道:“非烟只能查出此事是有人在栽赃陷害西宫,至于具体是何人所为,非烟还查不出来,不过非烟有种感觉,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秀扬头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非烟尽管直言!”
花非烟说道:“非烟觉得,此事的幕后黑手,与上次加害阴贵人的幕后黑手,为同一人。”
两件案子的做事风格简直太像了,幕后黑手行事缜密,滴水不漏,完全让人查不到任何痕迹。
另外,对方的两次作案,目的性都很明确,加害阴丽华,最终的目的是为了陷害郭圣通,这次弄出的巫蛊之术,最终的目的又是为了陷害阴丽华。
总之,幕后的黑手就是想看到长秋宫和西宫形同水火,最好能斗得不可开交。听了花非烟的话,郭圣通含恨重重拍了下桌案,气恼道:“上次有歹人在阴贵人的饮食中下药,不知明里暗里有多少人都认定是本宫所为,现在非烟说得很清楚了,两件事
,都为一人所为,难道,本宫这次还能加害自己的皇儿不成?”
刘秀拍了拍郭圣通的手,柔声说道:“梓童,没人怀疑你给丽华的饮食中下药。”
郭圣通委屈地眼圈一红,哽咽道:“陛下,臣妾……”
刘秀再次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接着,他又看向阴丽华,向她点点头,同样示以安慰。花非烟把两桩案子定性为同一幕后黑手,现在,矛头似乎开始转向许汐泠了。起码郭圣通看向许汐泠的眼神变得更加阴冷,更加厌恶、憎恨。郭圣通正要开口说话,刘秀正色说道:“此事,以后谁都不准再提,也不准再妄加揣测,一切都以证据说话
,我也只看证据。”
郭圣通到了嘴巴的话立刻咽回到肚子里,她转头,狠狠瞪了许汐泠一眼,显然是在警告她,这次的事,她们之间还没完。
现在,郭圣通倒是又表现出了国母的风范,向阴丽华那边欠了欠身,柔声说道:“这次是本宫错怪了阴贵人,希望阴贵人不要记恨本宫才是!”
阴丽华本来就不是个争强好胜之人,现在郭圣通主动服软,她随之欠身说道:“皇后这么说,就折煞丽华了。皇后也是怒极攻心,乱了分寸。”看到郭圣通和阴丽华重归于好,刘秀暗暗松口气,神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