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身银盔银甲的刘秀走出大帐,人们纷纷屈膝跪地,向前叩首,齐声说道:“陛下!”刘秀快步上前,将跪在前面的几名将官搀扶起来,然后又向其余众人摆摆手,说道:“诸位快快请起!今日之战,诸位将士不惧强敌,不畏生死,浴血奋战,誓死守卫我军
大营,在此,我多谢诸位将士!”
“陛下折煞我等!”
“为陛下,小人哪怕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
“……”听闻刘秀这番话,在场的郡军将士们无不是感激涕零,一个个情绪激动。刘秀向一旁的龙渊点点头,龙渊一挥手,一排排的羽林卫走过来,给每名郡军都发了一只碗,然后在碗中倒满酒。刘秀也拿了一只盛满酒水的碗,高高举起,说道:“这碗
酒,我既要敬英烈们的在天之灵,也要敬诸位将士的忠肝义胆!”说完话,刘秀一仰头,将一大碗的酒水咕咚咚得喝个一干二净。
郡军将士们齐声说道:“敬陛下!敬英烈!”说完,众人也都把酒水一饮而尽。
刘秀亲自与郡军将士对饮,其一是为了表彰他们的功绩,其二,也是帮许汐泠做掩饰,表明今日留在大营里的,的确是他刘秀,而非其他人的假冒。
他堵住郡军的口,就等于是封锁了此事的真相,他身边那些了解真相的人,都不可能把内情传扬出去。
当晚,刘秀和铫期秉烛夜谈。
今晚铫期喝了不少的酒,心中五味乏陈,高兴的是,己方打了大胜仗,铲除了五校军这个作乱魏郡的大祸害。
难过的是,那么多鲜活的生命,而且许多人还是他亲自招收上来的,结果就这么战死在了本方大营里。
刘秀看出铫期心情不佳,说道:“这次为了平定五校军,魏郡付出的损失不小啊!”
铫期长叹一声,摇头说道:“是微臣无能,未能训练出一批精锐之士!”
刘秀摆了摆手,郡军大多都是刚刚招收上来的新兵,他们能抵御刘永军那么久,已经是个奇迹了。
他正色说道:“次况把魏郡治理得很好,这次前来魏郡平贼,我在路上也做了视察,魏郡与以前相比,兴盛了许多。”
铫期苦笑,说道:“这是陛下厚爱微臣,准许微臣在魏郡施行三十税一。倘若其它郡县也施行三十税一,微臣以为,陛下辖下各郡,都不会次于魏郡。”
他不居功,肯把功劳都让给天子,这是铫期会做人的一面。
刘秀一笑,有感而发道:“魏郡、河内,皆是朝廷产粮要地,重中之重,只要魏郡、河内太平无事,朝廷便无后顾之忧。次况在魏郡,责任重大啊!”
铫期欠身说道:“陛下授重任于微臣,微臣自当矜矜业业,不敢有失。”
刘秀笑道:“有次况坐镇魏郡,我心甚安。”
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铫期都深得刘秀的信任和赏识。
刘秀和铫期正说着话,营帐外面传来龙渊的话音:“陛下!盖将军传回战报!”
听闻这话,刘秀和铫期的眼睛同是一亮。刘秀转头说道:“带他进来!”
“是!陛下!”龙渊答应一声,撩起帘帐,从外面领进来一名浑身尘土的兵卒。
这名兵卒进入营帐后,不敢四处乱看,低垂着头,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小人参见陛下!”
刘秀挥了下手,说道:“请起。”
那名兵卒起身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竹筒,恭恭敬敬地向前递出。龙渊接过来,检查无误,递交给刘秀。
竹筒上有腊封,刘秀扣掉腊封,打开竹筒的盖子,向外一倒,里面掉出来一卷布帛。展开布帛,里面是盖延的亲笔书信。
内容不是很多,主要讲的就一件事,苏茂造反,投靠了刘永。
苏茂是绿林军出身,当初孺子婴称帝时,刘玄就是派苏茂和李松前去平定。
后来赤眉军西进,刘玄又派苏茂和李松迎战,结果战败,苏茂跑到了洛阳,投靠了朱鲔。
在洛阳期间,苏茂和贾强还率军偷渡黄河,偷袭河内,被寇恂、冯异、王梁等人击败,损兵折将无数,苏茂仓皇逃回洛阳。
再后来,朱鲔投降刘秀,苏茂也成为降军中的一员。
刘秀对苏茂的印象不太好,并没给他太重要的官职。刘秀派盖延率军讨伐刘永,苏茂亦在其中。
不过苏茂与汉军将士相处得并不好。苏茂这个人,没有多大的本事,但他的资历足够老,属绿林军的元老,在军中,也总是爱端着架子,摆摆谱。
可是在军队里,资历果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能力。光有资历,没有能力,也不太会被人放在眼里。
苏茂感觉自己受到盖延等诸将的轻视,一赌气,带着自己的一批部下,脱离了盖延军,要独自作战。盖延也懒着理他,既然他要走,就随他的心意好了,也省的苏茂在军中碍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