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说道:“人过一万,便已是无边无沿。若以一万人打一人,真正能接触到这一人的,也就十几二十几人,其余人,都只是围在四周干瞪眼。”
这也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能带着三千人,击溃四十万的莽军。当时,他可不是和四十万人真刀真枪对着干,他所面对的,就是以王邑、王寻为首的那一万来人。
虽说以三千人打败一万人已经很不容易了,但远没有以三千破四十万那么神话。
郭圣通很聪明,听完刘秀的解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大司马肯在圣通面前澄清此事,足见大司马配得上君子之称!”
刘秀喝了口茶水,放下茶杯,说道:“圣通小姐幼年丧父,长年住在真定王府,的确多有不便,倘若圣通小姐想离开此地,秀,肯帮圣通小姐这个忙。”
郭圣通惊讶地看着刘秀,半晌没说出话来。
刘秀聪明绝顶,而且很善于洞察人心。郭圣通的毛遂自荐,刚开始的确让刘秀震惊了一下,但静下心来想一想,他对郭圣通的心思也能猜出一二。
想来,她很可能是想利用嫁给自己的机会,离开真定王府这个让她寄人篱下的地方。换句话说,今天来的人是自己,她会嫁,若是换成阿猫阿狗,她也同样会嫁。
刘秀觉得郭圣通的做法太委屈她自己了,倘若她真想离开真定王府,又不好开口的话,自己完全可以帮她这个忙,并不需要她非嫁给自己不可。
郭圣通稍愣片刻,立刻明白了刘秀的意思,她身子一震,正色说道:“圣通是真心实意的愿意嫁于大司马!”
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刘秀心中不解,问道:“为何?”
郭圣通小脸通红,垂首小声说道:“倘若大司马不是能令圣通心动并折服的人,圣通绝不会为了离开王府,而耽误自己的一生。”
她的话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
刘秀目不转睛地看着郭圣通,过了许久,他缓缓点头,说道:“圣通小姐的心意,我明白了,我会向真定王提亲,娶圣通小姐为妻!”
郭圣通闻言,心跳一震加速,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刘秀。看着他黝黑又深邃的眼眸,她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刘秀和郭圣通在亭子里足足待了半个时辰,前去‘解手’的刘杨才乐呵呵地回来,见到刘秀面露笑意,而郭圣通则是含羞带怯,他心中已然明了,此事成了!
此时刘杨很想使劲拍拍自己的脑袋,当初自己怎么只想到了女儿,没想到圣通呢?现在仔细想想,再没有比圣通更合适联姻的人选了。
同宗结亲,这毕竟好说不好听,免不了要被人说三道四,而圣通不一样,她是外姓人,与刘秀联姻,可以省去很多的口实!
刘杨满脸笑意地问道:“看起来,贤侄与圣通聊得不错!”
刘秀看了一眼羞得抬不起头的郭圣通,站起身形,向刘杨拱手说道:“真定王,秀愿迎娶圣通为妻!”
刘杨大喜,急忙托住刘秀的胳膊,因为激动的关系,声音都变得颤抖,问道:“贤侄此话当真?”“当真!”“那……限制现在就不该再叫我真定王了!”
刘秀闻言,立刻改口,说道:“舅父!”
刘杨哈哈大笑,兴奋得连连搓手,说道:“这桩喜事,宜早不宜迟,贤侄,就在本月成亲如何?”
刘秀没有异议,说道:“秀为晚辈,一切皆凭舅父做主!”
刘杨闻言更喜,抚掌笑道:“好好好,本王这就着人,选一黄道吉日!还有,本王会在真定城,为贤侄挑选一座大宅子!最好的宅子!”
刘杨一心想与刘秀联姻,让自己选择站在刘玄那一边后,能有所保证。
刘秀则是看中了真定国的十多万大军,这对他的反郎大业,至关重要。
而郭圣通,既对刘秀一见钟情,也乐于趁此机会,离开真定王府,不再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对于这门利益大于感情的政治联姻,可以说他们三人都十分满意,皆大欢喜。
谁都没想到,一心想嫁女的刘杨,最终却嫁出了外甥女郭圣通。这个消息,自然很快也传到了后院。此时,刘可颜和刘可欣正在刘可卿的房间里宽慰她。刘可卿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眼泪就没止住过,一边哭着,一边絮絮叨叨的抱怨:“从小到大,父王从未训斥过我,凭什么刘秀一来,父王就如此当众怒骂于我?难道对父
王而言,我还不如他刘秀来得亲近?”
刘可欣安慰道:“父王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小妹也别往心里去了!”
刘可颜蹙着眉头说道:“小妹刚才也的确有些过分了。”
“连大姐你也这样说我?”刘可卿的眼泪流得更凶,抽泣着说道:“《相鼠》这首诗,明明还是大姐你教我的呢!”
但我没有让你说啊!刘可颜暗叹口气。她们正在房间里说着话,一名小丫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一脸喜色地兴奋道:“定下来了!亲事定下来了!”
“什么亲事?”小丫鬟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三姐妹都说糊涂了。
“是……是刘秀的亲事定下来了!”小丫鬟喜形于色地说道。三姐妹脸色同是一变,刘可卿也不哭了,从床榻上坐起,追问道:“定下的是谁?”刘可颜和刘可欣两姐妹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丫鬟,一脸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