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庆闻言,面色一正,拱手说道:“下官立刻派人去重审县内所有案件。”
对于柴庆的态度,刘秀很是满意。等到饭后,他又提出查阅县府的账目、户籍等卷宗。这些卷宗,可是属于一个县的最高机密,并不是谁想看就能看到的。
现在刘秀打着奉旨招抚的旗号,有机会能看到这些东西,他又哪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柴庆不疑有它,听闻刘秀要查阅卷宗,他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应允下来。
当天下午,刘秀在县府内,把怀县的税赋、粮收、户籍等等的资料,全部翻阅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河内地区,乃兵家必夺之地。
无论是谁,只要能占据河内地区,后勤粮草基本就有了充足的保障。
当晚,刘秀一行人住在怀城的驿站。刘秀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外面便传来的敲门声。刘秀打开房门一瞧,站在外面是的龙渊。
刘秀不解地看着他。龙渊走到刘秀身旁,小声说道:“主公,柴县令刚刚派人送来了两名女子。”
听闻这话,刘秀一怔,琢磨了片刻,脸上露出了然之色。
这个柴庆,见到自己有携带女眷,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好色之徒,所以这大晚上的,才特意让人给自己送来两名女子。
见刘秀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龙渊说道:“主公,我去把他们打发走。”说着话,他转身要离开,刘秀把龙渊叫住,摇头说道:“你别去,让汐泠去。”
一个带着女眷出行的人,的确会给人留下好色的印象,如果刘秀撵走了柴庆送来的姑娘,定然会让柴庆心生疑窦。
让许汐泠去做就不一样了,柴庆只会认为那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不会多想。
事实上,也和刘秀预料得差不多。
当柴庆听说自己派人送到驿站的两位姑娘被撵出来了,他不由得一怔,那两个姑娘可是自己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容貌还是才艺,都很出众,刘秀会不喜欢?
办事的人详细讲述道,刘秀根本没见到两位姑娘,他们刚进驿站,就被刘秀身边的女人拦下了,然后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柴庆听后,恍然大悟,会心一笑,小声嘀咕道:“原来大人的身边还有个醋坛子啊!”
翌日早上,刘秀等人刚刚吃过早饭,正准备起程离开怀城,有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驿站。这两人,大家都认识,看到他俩的到来,刘秀亦是满脸的笑容。
这两位,正是邓禹和盖延。刘縯死后,刘縯麾下的军队被王匡接收,邓禹也成了王匡的部下,后来刘秀的军队被解散,盖延也辗转到王匡的麾下。
近日,邓禹和盖延听闻刘秀奉旨招抚河北的消息,两人在王匡的军队里再也待不住了。他二人碰头一商议,主公都要去河北了,自己还待着这里作甚?
他二人找到个机会,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就从王匡的军队里偷跑了出来,渡过黄河,追至怀城,结果刘秀一行人还真被他二人给追上了。
听完他俩的话,朱祐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若是让王匡知道仲华和巨卿偷偷逃走,还跟着主公去了河北,估计王匡的鼻子都能被气歪吧,想想都让人痛快!”
周围众人闻言,都跟着大笑起来。盖延面露担忧之色地问道:“我和仲华偷偷来投奔主公,不会给主公带来麻烦吧?”
刘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摆手说道:“无妨。”
如果他打算安心在更始朝廷里做事,邓禹和盖延的做法,的确会给他带来大麻烦,已成为王公的王匡,可不是他这个武信侯能得罪得起的。
可是刘秀根本没想要为刘玄做事,与王匡等人共事,这些人,都是害死自己大哥的凶手,以前没有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有了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邓禹显然更了解刘秀的心境。
他含笑说道:“这一路赶来,巨卿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会不会给主公带来麻烦,我一再说不会,可巨卿也不信,现在主公也这么说,巨卿总该放心了吧?”
盖延咧着嘴,挠着头,嘿嘿的傻笑。刘秀看看盖延,又瞧瞧邓禹,心中感慨万千,说道:“此行河北,可是一路凶险啊!”
别看他们在怀县这里受到了礼遇,但不代表接下来的行程,都会如在怀县这里一样。
怀县毕竟属于司隶,算京师地区的边缘地带,距离朝廷很近,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抗朝廷。
可是一旦到了河北,再确切点说,一旦进入冀州,具体是什么情况可就难以预料了。
冀州遍地的起义军、造反军,各郡各县,也都是拥兵自重,此行前途未卜,什么样的凶险都有可能遇到。
众人面色一正,异口同声道:“主公,我们晓得!”
刘秀环视众人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我们还没到河北,此时退出,还来得及,等到了河北,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再想退出,可就没有机会了。”
众人面面相觑,邓禹率先开口说道:“主公,此行之前,禹便已下定决心,誓与主公同生死,共进退!”其他众人也齐声说道:“我等誓与主公同生死,共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