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都大吃一惊,感觉自己似乎低估了王凤一部的战力。
还是那句话,绿林军在战场上的表现,完全是两种极端。要么是乌合之众的软脚虾,一击即溃,要么是彪悍凶猛,哪怕是在临死之战都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
昆阳之战的第三、第四天,莽军的攻势开始明显减弱。虽说莽军方面拥有十多万的大军,但在持续不断的高强度进攻下,也是显露出了疲态。
第五天,一个令莽军上下,无不欢欣鼓舞的消息传来,莽军主力,近三十万大军抵达昆阳。
这个消息,令王邑喜出望外,但对于昆阳的汉军而言,无疑是迎头棒喝。
两支莽军,合兵一处,共计四十多万的大军,于昆阳城外扎起了连营。
莽军的营寨,是环城而建,光是营地,就把昆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一大片连营,无论站在昆阳的那个角度,向城外望去,都看不到尽头。
如果城外只是十多万莽军,城内的汉军还有信心这么耗下去,但现在莽军主力到了,城外的敌军数量已多达四十余万,对于只有一万来人的昆阳,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不用等四十万的莽军大举来攻,李轶再次向王凤建议,此战己方绝无取胜的机会,当及早向莽军投降。
王凤第一次主张投降,就是听信了李轶的建议,结果派去的使者被杀,王邑根本不接受己方的投降,使他颜面尽失,现在李轶再次提议投降,王凤心里也在打鼓。
他故意阴沉着脸,说道:“季文,王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拒不纳降,现在再向他投降,不是自取其辱?”李轶正色说道:“成国公,我们第一次投降,是在开战之前,王邑以为我方软弱好欺,才拒不纳降,现在经过四日的鏖战,我军的战力,足以让王邑刮目相看,现在投降,
王邑断然不会再拒绝。”稍顿,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道:“成国公,我军之所以能顶住莽军的数日强攻,皆因莽军兵力太少,现在莽军的兵力已多达四十余万,我军还能顶住莽军的几轮强攻?山穷水
尽,只有投降,才能保住性命啊!”
王凤反复思量,最后还是点点头,采纳了李轶的意见,再次向王邑写了一封降书。
这回王凤写降书,王常连拦都没拦,他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了,任凭王凤去折腾吧!
而且他也不认为这次王邑就会纳降。
王邑这个人,心高气傲,眼高手低,既然王凤的第一次投降已被他拒绝,那么这一次的投降,他更不会接受,否则,那就等于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王邑见到王凤派来的第二位使者,看罢王凤写的降书后,当场就把降书给扯了,手指着那名使者,厉声说道:“将此反贼,乱刃分尸,剁成肉泥!”
侍卫入帐,拖着使者就往外走。
“且慢!”严尤出列,向王邑拱手说道:“王将军,王凤已一再请降,我军当纳之!”在他看来,己方实在没必要和王凤置这个气。
连日来的攻城皆无功而返,足以证明,昆阳易守难攻,且守军战力顽强,既然王凤要降,己方接纳就是了,哪怕是接纳之后再杀他也不迟。
王邑咬牙说道:“纳降?太便宜他们了!我若不把城内的反贼、反民统统杀光,都愧对陛下的信任,愧对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
说着话,他怒视着侍卫,振声喝道:“杀!”
王凤派来的第一个倒霉蛋,虽说也被杀了,但只是被砍了脑袋而已,这第二个倒霉蛋,则被莽军给碎尸了。消息传回昆阳,人们的反应倒是比第一次平静了许多。
没开战之前,双方还没什么深仇大恨,王邑就把己方的使者杀了,经过这么多天的激战,莽军在昆阳折损了那么多将士,以王邑的个性,再次不纳降也实属正常。
不过第二次的投降失败,也算是彻底断了王凤等人投降的念想,即便王凤还想投降,还想再去交降书,估计在全军当中都找不出第三个使者了。
昆阳之战的第五、第六天,莽军都在忙着扎连营,第七天,莽军的大举进攻又来了,不过这一次的进攻,是四十万人的车轮战。
四十万人,多到可以把小小的昆阳城淹没,这么多人当然不可能一股脑的全去进攻,也施展不开,得分批分次的进攻。
或许是应了置死地而后生的那句话,再次投降被拒的汉军,于守城战中爆发出顽强的战斗力,将莽军一轮接着一轮的进攻,一次连着一次的打退。
四十万人的轮番上阵,硬是未能把昆阳城打下来。不得不说,人一旦被逼到了绝路,真的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本以为兵不血刃就可以拿下的昆阳,没想到竟然打到了这般地步。第八天的攻城战,莽军于昆阳城外布置了大量的弓箭手,和许多的大型弩床,不断的向城头和城内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