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己方的部下,原本还有五百来人,但就这一会的工夫,人数已锐减到三百多人,起码有两百名兄弟已倒地不起。
他眼眸一黯,看向刘秀,幽幽说道:“杀刘仲,乃郡府之意,我,亦只是奉命行事!”
听闻这话,刘秀嗤笑出声,说道:“堂堂的陆智陆将军,甄阜、梁丘赐面前的大红人,原来也会怕!”
陆智脸色变了变,说道:“我并不怕死,只望你能放过我麾下的这些弟兄们!”
闻言,在场的郡军将士脸色同是一变,纷纷惊呼道:“将军——”
刘秀冷笑,说道:“你放心,送你上路之后,你麾下的这些弟兄,也会陪你一同上路!”刘秀并不是个残暴的人。
如果陆智不开口求情,郡军又放弃了抵抗,刘秀的确有可能会放过他们,但陆智的求情,在刘秀这里,就等于直接切断了这三百多郡军活命的机会。
通过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刘秀是把陆智恨到了骨子里。
多说已然无益,陆智抽出佩剑,一步步地向刘秀走了过去。虚英身子向前一倾,刚要上前,刘秀把他拦住,说道:“我要亲手为二哥报仇!”
说话之间,刘秀迎着陆智,走了过去。
很快,他二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三步。陆智率先发难,断喝一声,一剑向刘秀刺了过去。
虽说他这一剑来势汹汹,但刘秀根本不放在眼里,他连赤霄剑都没拔,身形向旁一侧,轻松闪过陆智这一剑。
与此同时,他下面踢出一脚,点在陆智的脚踝处,把后者踢得向旁一踉跄。
陆智怒吼一声,抡剑向刘秀劈砍。刘秀身形向后一跃,沙,剑锋几乎是贴着他的衣襟掠过。陆智疾步上前,唰唰唰的又连刺了三剑。
刘秀左躲右闪,将三剑全部让了过去,紧接着,他提溜一转,闪到陆智的身后,又是一脚踹了出去。
这回他踢在陆智的后腰处,把陆智踹了个前扑,一头抢到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
刘秀低头看着趴在地上,半晌站不起来的陆智,他握住赤霄剑的剑柄,将宝剑的锋芒一点点的拔出剑鞘。
“这就是杀我兄长的陆大将军?你的本事,难道就只有这些?”说话之间,刘秀挥手,将赤霄剑向陆智劈砍过去。
陆智强忍着后腰的疼痛,急忙横剑向上招架。
当啷!
剑与剑的碰撞,爆出一团火星子。赤霄剑无恙,反观陆智的佩剑,被砍开一个好大的豁口。
陆智深吸口气,从地上爬起,嘶吼着向刘秀冲去,全力挥出一剑,力劈华山的直取刘秀的脑袋。
就在刘秀准备横剑招架的时候,忽听背后传来破风之声。
他立刻变招,身形向旁一侧,让开陆智一剑的同时,赤霄剑向后一挥,当啷,一支飞射过来的箭矢弹飞到空中,掉落在地。
这支冷箭,是郡军人群中一名军候射出的。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箭,没想到竟然被刘秀给挡了下来。他这一箭,也彻底激怒了在场的柱天军将士。街道两侧屋顶上的兵卒,重新端起弩机,齐齐向郡军放箭,在郡军背后的铫期、朱祐等人,也兜着郡军的屁股杀了上来,盖
延、虚飞、虚庭三人,继续在郡军当中横冲直撞,左右开弓,虚英也带着三十名精兵,杀向郡军的人群。
陆智看看打成一团的战场,又瞧瞧向自己逼近过来的刘秀,他怒吼一声,持剑冲过去。
这回没等他出剑,刘秀已在他的身侧一闪而过,赤霄剑的锋芒于他肋下划开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他闷哼一声,扭转回身,怒视着背后的刘秀,一剑劈砍过去。刘秀又是在他的身侧一闪而过,这次赤霄剑的锋芒在他大腿外侧撕开一条深深的血口子。陆智站立不住,单膝跪地,他用佩剑支撑住身子,还想从地上起来,刘秀的剑已先压在他的后脖根。陆智身子一僵,紧接着他抬起头来,看向站于自己身旁的刘秀,咬牙
说道:“叛党反贼,人人当诛……”
他话还没说完,刘秀已一剑劈砍下去。
咔嚓!
剑锋闪过,人头落地。无头的尸体跪坐在那里,过了半晌,才倾斜倒地。
陆智可谓是生不逢时,以他的才华,倘若能站队正确,跟对了主公,必能成为一代名将。
可惜,他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条已经下沉的破船上,而他自己,即便明知道这条船在下沉,却没有更换的想法。
刘秀看都没看无头的尸体,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布拿出来,将陆智的首级包裹住,系于腰间。而后,他提着散发着红光的赤霄剑,直奔前方的战场走了过去。公元二十二年,地皇三年,十一月,陆智殁于宜秋聚,连带着,与陆智从蔡阳一同败逃的五百余名郡军,无一幸免,全部被围杀在宜秋聚的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