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放下茶杯,说道:“倘若只我柱天军一家,的确难以抗衡京师军,但若有绿林军兄弟相助,我们两家联手,合力对付京师军,并非没有胜算。”
“那可是十万京师军啊!”陈牧加重语气强调道。你当是过家家呢,十万京师军你说打败就能打败,简直是笑话!刘嘉正色说道:“京师军不是财狼虎豹,它也是人,也会伤,也会死,也会吃败仗!只要战术运用得当,我部三千残兵,能围歼它五千之众,数万赤眉,能全歼它十万之众
。只要心无畏惧,敢于拼死一战,谁说京师军不能被打败?”“你……”陈牧听出刘嘉暗讽自己没胆量,他恼羞成怒,指着刘嘉就要开骂。王匡向他摆摆手,对刘嘉和颜悦色地说道:“刘将军言之甚善!赤眉能做到的事,我们又岂有做
不到的道理?”
稍顿,他正色说道:“我同意两军结盟,以后绿林、柱天成为兄弟之军,合力对抗莽贼!不过,结盟的具体事宜,还需贵军的大将军亲自到平林、新市走一趟。”
这么大的事情,双方要洽谈的方方面面实在太多,这些可不是刘嘉一个人能做主的,具体的事宜,就得由双方的主将碰头来谈。
刘嘉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要刘縯亲自前来平林、新市,他觉得不妥。
其一,己方的局面并没有因为棘阳一战的胜利而有所缓解,局势依旧很危急,这个时候,身为全军主帅的刘縯,自然不宜离开。
其二,绿林军说得很好听,愿意结盟,可万一又生变数了呢?
平林、新市可是绿林军的地盘,倘若他们心生歹意,大将军到了这里之后,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刘嘉心思急转,沉吟片刻,说道:“王将军,我军目前的困境,贵部也应该很清楚,这个时候,大将军不宜离军太久,而从棘阳到新市,即便快马加鞭,一来一回,恐怕也
得小半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棘阳那边不知道会发生多少事呢!”
王匡理解地点点头,问道:“那么,依刘将军之间呢?”
刘嘉说道:“你我两方,可选一折中之地会面,我觉得,蔡阳最为合适!”
他话音刚落,陈牧都差点气乐了,提高声调说道:“蔡阳?蔡阳现在已被五千郡军攻占,正被郡军占着呢!”
刘嘉慢悠悠地扬起眉毛,轻描淡写地笑问道:“我军只残部,尚且能在棘阳全歼五千京师军,贵军全盛之姿,在蔡阳,难道还打不跑五千郡军不成?”柱天军败逃之残部,尚且能全歼五千京师军,倘若数万人之众的绿林军,拿占领蔡阳的五千郡军都束手无策,还有什么资格和柱天军谈以后谁做主导,甚至连与柱天军结
盟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是刘嘉对绿林军的反将一军。
倘若绿林军是真心实意的想与己方结盟,那么就得拿出诚意,展现出绿林军相应的实力,夺回蔡阳,就是绿林军最好的证明。
而这个证明,又恰恰可以帮助到柱天军。北面的京师军已经让柱天军难以应对了,后方又冒出来郡军,可以说眼下柱天军正处于腹背受敌的窘境,如果绿林军能帮着己方解决掉后方郡军这个大麻烦,可是帮了己
方的大忙。
中军帐里再次寂静下来,绿林军众将领面面相觑,谁都没有立刻说话。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朗声大笑起来,粗声粗气地傲然说道:“区区五千郡军,又有何惧?我绿林大军,只一走一过之间,即可摘下那五千郡军小儿的首级!”
说话的这人,年纪不大,三十左右岁,身材魁梧,黑色的脸堂,满脸的络腮胡须,相貌凶恶,一身的煞气。这位黑脸大汉,正是臧宫。
刘秀率军攻打朝阳的时候,恰巧救出了臧宫,二人甚是投缘,臧宫也许诺,愿意投靠到刘秀麾下。
不过他不想在绿林军不辞而别,后来别过刘秀,回往绿林军,欲向下江军的主将王常和成丹请辞。
结果他到新市一带时,没有遇到下江军,倒是碰上了新市军和平林军。
知道臧宫是员猛将,王匡和陈牧都对他很是欣赏和喜爱,便热情的把他留了下来。
当时下江军并不在南阳,而是去到别处寻求发展,臧宫一个人去找,只怕也未必找得到,不如留在新市这里,等下江军回来。
臧宫觉得他二人说得也有道理,之后便暂时留在了新市这里。结果他还没等到下江军返回,倒是先等来了要与绿林军结盟的刘嘉。对于两军结盟之事,臧宫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支持,如此一来,他既不用离开绿林军,又可顺理成章地投靠到刘秀的麾下,省去很多的麻烦不说,也不用损他和王常、成丹
的情面,可谓一举两得。
臧宫突然站出来说话,而且放出了豪言壮语,让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落到臧宫身上。
别看臧宫生得五大三粗,好像没什么心眼,实则花花肠子一点都不少。他充傻装楞地挠了挠头发,环视在场众人,反问道:“人家柱天军只三千伤兵,就能歼灭五千京师军,我绿林堂堂三万大军,难道还对付不了那区区五千郡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