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要刺杀王莽,要么先把严尤拉拢过来,要么,就得先把严尤除掉。只有扫平了禁军这个最后的障碍,他们的行事才有可能成功。
董忠和王涉无奈摇头,既然刘歆都这么说了,他俩也不好再劝。
帮着刘歆、王涉、董忠三人沏好茶,溪澈影便找个借口告退了。
离开书房,她立刻回到自己所住的别院,叫来一名贴身的丫鬟,将一封密信交给她,让她马上出府,送到燕春阁。
这名贴身丫鬟,就是她从燕春阁带过来了,不用她过多交代,丫鬟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密信有顺利送到燕春阁,溪澈影在燕春阁的手下也没敢耽搁,随即安排人手,将密信送往南阳,提醒刘秀,注意秘密进入南阳的十万京师军。
可惜的是,这份密信还没送到刘秀的手里,只是在半路上,由刘縯所统帅的柱天都部主力,以及众多的家眷,便浩浩荡荡地离开棘阳,向宛城进发。
这一次柱天都部的出兵,规模可谓是空前。
到目前为止,柱天都部的兵力已扩充到近两万之众,再算上随军的家眷、眷属,林林总总合到一起,得有三万人。
此次攻打宛城,刘縯是把能带上的人都带上了,就是要与南阳郡府打一场最后的大决战。
刘縯已然下定破釜沉舟的决心,此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三万人的队伍,规模空前,浩浩荡荡,连延出去十多里地。
放眼看去,旗帜招展,绣带飘扬,军容谈不上整齐,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一个个斗志昂扬,精神抖擞。
看众将士的表情,不像是出征宛城,要与郡府打决战的,更像是去直接接管宛城的。也并不能怪柱天都部将士普遍存在轻敌的心里,自柱天都部起事以来,每一仗打的都是顺风顺水,而且最后都是以己方的大获全胜而告终,在人们看来,宛城之战也不会
成为意外。再者说,南阳郡军也并不可怕,在淯水东岸,被己方斩杀了两千余众,只区区数百人的骁骑军,却将数千人的郡军吓得不敢横渡淯水,可见郡军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其
战力比各地的县兵强不了多少。
刘秀自然也在出征的队伍当中。
由于有伤在身的关系,刘秀没有骑马,和刘伯姬、许汐泠同乘在一辆马车里。刘秀刚进入马车,还没出棘阳城呢,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在马车一阵摇晃中,他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问道:“我们现在到了哪里?”
许汐泠小声说道:“主公,我们刚出棘阳还不到十里,主公安心休息吧!”
“哦。”刘秀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过了片刻,他又挑起眼帘,说道:“汐泠,找子张和次况过来!”
“是!主公!”许汐泠担忧地看眼气色不佳的刘秀,但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让丫鬟小菊去请马武、铫期前来。
时间不长,马车外传来马蹄声,紧接着,马武和铫期的话音在车外响起:“主公!属下参见!”
刘秀是在刘伯姬的搀扶下坐起身,他撩开车窗的帘帐,对外面的二人说道:“子张、次况,你二人多派些骑兵弟兄,去往前方打探,一旦发现敌情,立刻回报!”
马武和铫期对视一眼,心里暗暗嘀咕,主公是不是病糊涂了,己方是有专门的斥候,打探敌情,哪里还要用得着己方的骁骑军?
刘秀似乎看穿他二人的心里所想,微微皱着眉头说道:“此战重要,也凶险万分,我方的斥候,我放心不下。”
马武和铫期在马上双双插手应道:“是!主公!我等即可派出精锐弟兄,到前方去打探!”
“嗯。”刘秀点点头,然后又补充道:“我方的两翼,也要一并打探。”
“属下明白!”马武和铫期二人领命而去。
等他二人离开,刘伯姬又扶着刘秀慢慢躺下来,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刘秀,小声说道:“三哥,你觉得这一战会不好打,我们会有危险?”刘秀不想让小妹担心,脸上露出笑容,柔声说道:“倘若此战取胜,我方可顺势攻占整个南阳郡,以后以南阳为根基,足以与莽贼分庭抗礼,此战如此重要,自当小心谨慎
一些才是。”“哦!”刘伯姬暗暗松了口气,她语气轻快地说道:“三哥不用担心,我听说郡军所剩的兵力已不到六千人,而我方的兵力有两万人,三倍于敌呢!兵书上说了,三倍于敌,
便具备了全歼敌军的优势!”
刘秀乐了,说道:“小妹现在也看起兵书了!”
刘伯姬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我不能总让大哥和三哥保护,我也要帮你们分担!”
刘秀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他只笑了两声,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刘伯姬又是抚前胸又是拍后背,等刘秀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声,她没好气地白了刘秀一眼,问道:“三哥笑什么?”刘秀感叹道:“我笑的是,我家的小妹长大了,知道帮哥哥们分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