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只白了马武一眼,也没搭理他,眼巴巴地看着刘縯,等刘縯作出回复。
如果是别的东西,他也就不开这个口了,像刘秀的那把赤霄剑,他也很喜欢,毕竟是自家老祖宗的宝贝,而且还是把神兵利器,但他也没厚着脸皮伸手去要。
而刘秀的这匹乌骓,他真的是打心眼里喜欢,太喜欢了,喜欢到他可以放弃一切的身外之物,只要这匹马。
刘稷的这个要求,让刘縯也为难了。
小弟的那匹乌骓,谁不喜欢,连自己都喜欢得紧,可他都没厚着脸皮去向小弟要,现在刘稷想要这匹马,这让他怎么说?怎么向小弟开这个口?
现场的气氛是越来越尴尬,让在座的许多人,简直都有种窒息感。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刘秀慢慢抬起头来,看看大哥,再瞧瞧刘稷,淡然一笑,说道:“倘若稷哥喜欢那匹乌骓,我送于稷哥就是。”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大吃一惊。刘秀真的愿意把自己的乌骓送给刘稷?
刘稷闻言,则是喜出望外,眉毛兴奋的都快扬到头顶上了,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声音颤抖地说道:“阿秀此话当真?”
刘秀慢条斯理地点点头,说道:“稷哥是征战天下的猛将,我想,乌骓在稷哥的胯下,更能有所作为吧!”腾!刘稷一下子站了起来,拿起一壶酒,直接迈过自己面前的小桌子,走到刘秀近前,跪坐在地,说道:“阿秀,我阿稷是个粗人,也不会说什么感激的话,今日我把话搁在这里,以后阿秀的事,就是我刘稷的事。将来咱们兄弟一同打到长安去,把王莽那狗贼踢下皇位,抬大哥上去,让大哥做皇帝,咱们做王公!这壶酒,我先干为敬!”说
着话,刘稷把一整壶的酒水咕咚咚的全部灌进肚子里。
这就是刘秀讨厌不起来刘稷的根本原因。刘稷是和大哥一条心的,不管他身上有什么样的毛病和缺点,但他始终都是一心向着大哥。
刘秀含笑说道:“我虽没有稷哥的海量,但这壶酒,我得陪稷哥喝完!”说着,他也拿起一壶酒,一口气的全部喝光。
刘稷见状,更是哈哈大笑,转头对刘縯说道:“大哥,咱们已经打下了新野,我看,大哥就在新野称帝吧!”
刘縯和在场众人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刘縯脸色一沉,呵斥道:“阿稷,不得胡言乱语!”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是非常高兴的,表情冷若冰霜,但看着刘稷的眼神却充满了暖意。
“大哥,你别以为我喝醉了,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是真的……”
“行了,行了,赶快回去坐好!”刘縯不耐烦地挥手道。见大哥不高兴了,刘稷无奈起身,提着空酒壶,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愤愤不平地说道:“连王莽那狗东西都能做皇帝,大哥怎么不能做天子?难道大哥还不如他
王莽不成?”
“啧!”刘縯不满地啧了一声,说道:“阿秀把爱马都让给你了,你就给我少说两句吧!”
“行!大哥,我不说话了总行了吧!”
刘縯一笑,拿起酒杯,向在场众人说道:“来来来,大家都别理阿稷的胡言乱语,我们大家再干一杯!”
这顿庆功宴吃下来,刘縯是非常高兴的,尤其是刘稷的那番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当年陈胜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莽能做天子,为何自己不行?刘稷是把他心里想说但又没敢说的话给讲出来了。
庆功宴结束之后,众人纷纷离去,刘秀也随着众人往外走。已经醉的分不清楚东南西北的刘稷,拉着刘秀,边往外走边说着那匹乌骓马如何如何的好。
通过这一点,也能看得出来,刘稷这个人,完全没心眼,说难听点,就是缺心眼。
你要了人家的爱马,还当着人家的面,说这匹马这么好,那么好,这不是当面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好在刘秀不是没什么城府的粗人,不然早和他翻脸了。他脸上乐呵呵地听着刘稷夸夸其谈,时不时地还插几句话,点出乌骓的一些特性,提醒他以后该注意哪些。
正往外走着,就听噔噔噔一连串的脚步声,举目一瞧,刘伯姬仰面跑来。看到刘伯姬,刘稷咧嘴笑道:“小妹啊,你怎么跑来了?”
刘伯姬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道:“我有话和三哥说!”
“那……那你就说吧!”刘稷莫名其妙地说道。
刘伯姬瞪着刘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气恼道:“我要单独和我三哥说话!”
刘稷眨眨眼睛,恍然大悟,回手点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小妹,你是嫌稷哥碍眼是吧?行行行,我走,我走总行了吧!”
见刘伯姬冲着自己哼哼两声,刘稷也不在意,乐呵呵地向刘秀挥手说道:“阿秀,我先走了!”“稷哥慢走!”刘秀拱手,向刘稷施礼。等刘稷走远,刘伯姬没好气地推了刘秀一把,然后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拉着他向大厅里走去,同时说道:“走,去找大哥去,凭什么你也立了功,大哥不仅不升你的职,还给你降了职,连你的马都赏给刘稷了?欺人太甚!他还是我们大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