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校尉眼珠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笑道:“责任还在岑彭,是因为他先前的消极怠战,导致大批敌军穿过新野,渗透到淯阳,给我军的渡江制造了巨大的阻力。”
“哈哈!”梁丘赐仰面大笑,显然校尉的这番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看着和麾下校尉们有说有笑的梁丘赐,陆智心中禁不住哀叹一声,此战已经打不了了。
太守和都尉不合,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相互之间勾心斗角,就差没在明面上撕破脸了,这仗还怎么打?
在这种内斗的情况之下,己方若还是能打败舂陵军,那都是出奇迹了。
可惜,现在陆智什么话都不能说,身在浑水当中,除了随波逐流,他什么都改变不了,说得多了,反而会成为周围人的眼中钉,会被视为异己,被排挤、铲除掉。
按照岑彭在书简中约定的时间,梁丘赐有点兵出征,近六千之众的郡军,乘坐大小船只,浩浩荡荡的向对岸行驶。
船只刚划过江水的中心,以刘秀为首的骑兵便由对岸的树林中冲杀出来。骑兵们在岸边列好阵型,严阵以待。
等船只距离岸边还有五十米远的时候,岸上的骑兵开始端起弩机,试探性的放箭。随着骑兵一放箭,梁丘赐立刻下令停船,并让郡军将士于甲板上放箭反击。
双方是一方在岸上,一方在船上,相隔五十米远的距离,互相放箭。
这场打得可谓是热闹,双方的箭矢在空中往返不断,你一轮我一轮的对着射,但真正能射杀或射伤对方的箭矢,却没有几支。
以梁丘赐为首的郡军,渡江作战就是这么打的。
双方的箭阵交锋,由上午一直僵持到中午,又由中午僵持到傍晚。
等到天色一黑,梁丘赐迫不及待的立马下令,后队变前队,全军回撤淯阳。一天的战斗也就到此结束,双方的伤亡加到一起,也没超过五十人,皆大欢喜。
郡军就这么被刘秀一部死死拖在了淯阳,另一边,岑彭可是按照他和梁丘赐约定好的计划,率领四千多人的郡军,冲出新野,向城北的舂陵军发起了猛攻。
舂陵军的主力,驻扎在新野的南城外,在北城外的舂陵军兵力不多,为首的是一名校尉,名叫刘越,乃刘縯、刘秀的宗亲。
得知岑彭率领着数千之众的县兵突然出城,并向自己这边杀来,刘越并非未怕,反而还喜出望外,认为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他率领麾下千余众舂陵军,出营迎战。在两军阵前,刘越冲出己方本阵,指名道姓的要岑彭出来,与他决战。
岑彭倒也给面子,果真单枪匹马的出了本阵,与刘越在两军阵前展开了一场厮杀。
刘越的武力虽不如刘稷,但还是有些本事的,非寻常的武将能比。
岑彭与刘越打了五、六个回合,顿感不耐烦,当二人双马错蹬之际,岑彭猛的抽出背后的铁鞭,猛砸刘越的后脑。
听闻背后恶风不善,刘越急忙向前趴伏,就听嗡的一声,铁鞭在他的头顶上方呼啸而过,还没等他直起腰身,岑彭接踵而至的一记回马刀,正捅在他的肋侧。
这一刀扎得那叫一个结实,三尖两刃刀的刀头都没入到刘越的体内。等岑彭把三尖两刃刀拔出来时,刀头的侧尖将刘越的肠子都挂了出来。
刘越在马上只摇晃了几下,接着,一头扑倒,从马背上大头朝下地摔了下去,当场毙命。
岑彭一刀捅死了刘越,使得县兵士气大振,随着岑彭将三尖两刃刀向前一挥,县兵们纷纷呐喊一声,蜂拥而上,直奔对面的舂陵军奔去。
舂陵军只一千来人,对阵县兵四千多人,而且主将刘越还被岑彭所杀,人们斗志低落,刚开始还只是零星几人往后跑,后来,这一千来人变成一窝蜂的往后逃窜。
就在岑彭率领县兵,兜着舂陵军的屁股追杀时,以刘稷和邓奉为首的两支舂陵军及时赶了过来。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刘稷和邓奉打了新野一个多月,硬是未能撕开新野的城防,刘稷恨岑彭恨得牙根都痒痒,何况岑彭刚刚又杀了他同族的兄弟刘越,刘稷更是
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刘稷手持春秋大刀,怒吼一声:“岑彭,你给老子纳命来!”说话之间,他催马直奔岑彭而去。
在岑彭的周围,还有不少的县兵,看到有一员敌将猛冲过来,人们端起长矛,迎了上去。
双方刚接触到一起,刘稷的春秋大刀便横扫过来。
县兵们还持盾格挡,可是他们手中的木盾在春秋大刀的锋刃之下,就如同纸糊的一般,一刀扫过,人盾俱裂,盾被劈成两半,人被拦腰斩断。
刘稷的这把春秋大刀,不仅刀头是由精铁打造,就连刀杆都是精铁制成,上秤称一称,重达百斤往上,寻常人别说要挥起这把大刀,就算是提都提不起来。可上百斤重的春秋大刀,刘稷单手提着,就跟玩似的,挥舞起来,轻若无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