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脸上,尤为醒目的是那对桃花眼,黑白并不分明,朦朦胧胧,即便她是在正眼看人,都像是在抛媚眼,勾人魂魄,令人魂牵梦萦。
刘秀见过的漂亮女子不少,但在他印象中,单从容貌而论,能和这位许家小姐一较高下者,恐怕也只有丽华了。
难怪李轶会起纳妾之心!看到许汐泠的样貌之后,刘秀倒是能理解李轶了。即便是心有所属的他,都忍不住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好一会。
刘秀不自然地清了下喉咙,收回目光,看向门外,说道:“来人。”
一名军兵走了进来,插手施礼,说道:“将军!”
“立刻召邓禹、李轶,回来见我!”
“是!”军兵答应着,退出大厅。
不过在出去的时候,也不知道这位军兵的眼睛在看哪,脚下被门槛结结实实地绊了一下,险些从门内直接扑出去,踉跄出去好几步才算把身形稳住。
刘秀扶额,和颜悦色地看向许汐泠,含笑说道:“许小姐还是把面纱戴上的好。”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许汐泠为何要带着面纱前来,还真不是人家矫情,她若是不带着面纱出门,的确会引来许多的麻烦。许汐泠闻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向刘秀福身施了一礼,重新戴上面纱。她的笑声,引来许紘不满地一瞪,也让刘秀不由得再次愣了下神。许汐泠笑起来已经
不是美不美的问题了,而是她的笑容像钩子似的,能勾进人的内心深处,能把人心底的欲望统统勾出来。
刘秀愣了片刻,立刻垂下眼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让自己静下心来。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对劲!即便是阴丽华,也不会让他如此频繁的愣神发呆,但许汐泠却能轻而易举的做到,他突然想到以前听过的传言,狐媚之术。
他不动声色地向许紘和许汐泠摆摆手,含笑说道:“两位请坐!”
许紘和许汐泠向刘秀道了一声谢,在旁跪坐下来。
刘秀又令人端送上来茶水。喝茶的时候,刘秀端着茶杯,乐呵呵地看向许汐泠,状似随意地说道:“我看许小姐身子轻盈,想必是练过些武艺吧?”
女子步伐轻盈,可能是练过武,但更有可能是学过舞技。
听闻刘秀的问话,许汐泠心思一动,她想刘秀笑了笑,说道:“小女子年幼时曾拜师学艺,只略识皮毛而已。”
刘秀追问道:“不知许小姐师出何门?”
许汐泠再次摘下面纱,端起茶杯,慢慢饮了口茶水,含笑问道:“刘将军可曾听说过苡尘先生?”
苡尘先生?刘秀心中茫然,不过表面上还是很平静,说道:“略有耳闻。”
许汐泠又一次被逗笑了,说道:“家师行踪,飘忽不定,云游天下,居无定所,知家师名讳者少之又少,刘将军竟能有所耳闻,真是令人佩服!”
这个死丫头!刘秀只是随口客套了一句,没想到却被人家拿来做话柄,挖苦自己。他干咳了一声,没有再往下接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
看着女儿眼中的戏谑之意,许紘忍不住暗叹口气,狠狠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太过分了,现在柱天都部已经掌管了湖阳城,他们许家人的性命还握在人家手里呢!
许汐泠也不是存心要挖苦刘秀,只是觉得很好玩。
见到她的真实容貌,能不被吸引者,少之又少,看到她的笑容,还能无动于衷者,龙鳞凤角,而刘秀却能在她的面前始终泰然处之,这让她觉得很稀奇。刘秀被许汐泠挖苦了一把,也聪明的不再和她说话,他转头看向相对老实的许紘,问道:“许家可是湖阳知名的士族大家,不知在湖阳封城期间,许家资助了县衙多少钱粮
?”
许紘面色一正,说道:“回刘将军,共有钱五万,粮五千石。”
刘秀在心里默默算了算,以许家的实力,向县衙捐出五万钱,五千石的粮食,其实并不算多。
许紘继续说道:“刘将军,我许家所捐助之钱粮,并没有比其它士族捐的多,也没有比其它士族捐的少,如果仅凭这一点就要查封我许家,小人不服!”
没等刘秀说话,这时候,有军兵跑来禀报:“将军,邓校尉、李校尉到!”
“让他二人进来!”
时间不长,邓禹和李轶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大厅里的许紘和许汐泠,邓禹和李轶同是一怔。前者还好,愣了片刻,便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主公!”
李轶的目光落在许汐泠的脸上,目光呆滞,眼珠子都快飞出去了。以前,他以为阴丽华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可见到许汐泠后,他简直惊为天人,许汐泠倒未必有阴丽华漂亮,只不过阴丽华美的圣洁,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让人觉得
高攀不起,而许汐泠的美,是勾人魂魄的美,是能勾起人欲望的美,是让人感觉自己能真真实实得到的美。
看到李轶一进来就盯着许汐泠发呆,刘秀面露不悦之色,将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放在桌案上。李轶终于回神,他振作精神,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将军!”
“我听说,季文要查封许府,而仲华反对查封许府,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秀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扫来扫去。李轶拱手说道:“将军,在我军攻城期间,许家向廉丰、郭登捐献了大量的钱粮,由此可见,许家与廉丰、郭登之流交情颇深,并极力拥护莽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