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吞了口唾沫,大声喝道:“斩断绳索,阻止敌军上城!”说话之间,刘秀冲出城门楼,看到附近的箭垛子上勾着一只钩爪,他想都没想,一剑劈砍过去。
赤霄剑削铁如泥,随着他这一剑劈落,铁质的钩爪断为两截,就听城外传出啊啊两声惨叫,紧接着是噗通、噗通两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他刚把这支钩爪砍断,城外便向他飞射过来三箭。刘秀急忙挥剑格挡。
当啷、当啷两声,两支箭矢被赤霄剑挡开,另一支箭矢几乎是贴着刘秀的脸颊掠过,在他的脸上蹭出一条红印。
刘秀在城头上都差点被箭矢射中,其他兵卒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了。人们在斩断绳子,让攀爬绳索的县兵摔下去的同时,自身也不时的被箭矢射中,倒在城头上。
冯异见状,对附近的朱祐喊道:“仲先!”
“啊?”
“这样打不行!你带些兄弟,到城内卸下一些门板,然后搬到城头上!”
朱祐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刘秀。
这时候刘秀恍然想起,在益州的时候,冯异曾带着汉中郡兵,挡住上万蛮军的攻城,在守城这方面,冯异是极有经验的。
刘秀当机立断,对朱祐点头说道:“就按照公孙的意思去办!”稍顿,他又大声喝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听从公孙的指挥,包括我在内!”刘秀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意识到冯异善于守城,刘秀立刻交权,把己方全体人员的指挥权都交给冯异,甚至连他自己都心甘情愿地听从冯异的调遣,如此一来,其他人对冯异的命令也就不敢不从
了。
得到刘秀的授权,冯异也不矫情,派走了朱祐后,他又转头冲着傅俊喊道:“子卫!”
傅俊猫着腰,借着箭剁的掩护,跑到他近前。冯异说道:“子卫,你不用管攻城的兵卒,集中精力,射杀城外的骑兵!”
目前对己方威胁最大的就是那些善于骑射的骑兵,有这些骑兵在城前巡弋,己方的守城太被动,付出的伤亡也太大。
傅俊答应一声,猫着腰跑开了。冯异对城头上的众人喊道:“多用滚木礌石,砸击敌人!”
在冯异的指挥下,城头上的舂陵军算是暂时稳住了阵脚,也控制住了慌乱的情绪。
人们听从冯异的安排,将滚木礌石先是搬到城墙垛子上,然后躲在箭垛子的后面往下推。
这样做,既能杀伤到攀爬绳索的敌军,又让自己不至于被城外的箭矢射中。傅俊在城头上来回跑动,跑动的同时,他也不停的捻弓搭箭,向城外的骑兵射出箭矢。
即便自身在高速的奔跑中,傅俊射出的箭矢也依旧精准,他每一箭射出去,不至于能箭箭致命,但起码都能射到人,城外的骑兵也时不时的有人中箭,摔下战马。两百骑兵,在被他射伤、射杀十数人后,人们也终于意识到城头上有一名箭法高超的神射手,骑兵们不敢再继续留在朝阳城的二十步内,他们逐渐退到了三十步远的地方
。
不过没用,即便到了三十步远,城头上飞射下来的箭矢仍能准确地命中在他们身上。傅俊只一个人,却逼得城外骑兵一退再退,付出了近二十人的伤亡。
趁此机会,城头上的守军也终于不用再躲着藏着了,人们纷纷从箭垛后面探出头来,或是全力砍断绳索,或是举起滚木、礌石向下猛砸。
一时间,顺着绳索往下攀爬的县兵兵卒仿佛下饺子似的,从城墙上纷纷摔落下去。
在后观战的谢盛气得七窍生烟,他怒骂一声,催促战马,带着一干护卫,亲自上阵。
等他接近县骑兵的时候,从一名护卫手中接过弓箭,对准城头上的傅俊,抽冷子一箭射了出去。
谢盛距离朝阳城墙得有五十步远,而且这一箭还是由下往上射的,但箭矢的力道却大得惊人,箭矢还没到,刺耳的破风声已先传来。
傅俊下意识地向下低头,沙,箭矢蹭着他的头发飞射了过去。
这一箭,让傅俊也是暗吃一惊。他停下身形,看着城外的谢盛,城外的谢盛也在望着他,两人遥遥相望,目光在空中碰撞。
傅俊和谢盛对箭,使得县骑兵又有机会重新接近城墙,继续向上放箭,压制守军。只不过这次他们箭射的威力小了许多,原来先前离开的朱祐等人已经返回城头上,同时带回来好多张门板,人们把门板架在箭垛子上,形成了一大面的木质盾牌,将城下
飞射上来的箭矢挡了个严严实实。
眼瞅着己方的骑兵箭射被对方破解,失去威力,而攻城的步兵又伤亡惨重,无奈之下,谢盛只能下令撤兵。
只不过谢盛是把受伤的兵卒都撤下去了,而他自己则带着骑兵以及还能作战的步兵,绕着城墙横向奔跑。刚开始,冯异还没搞懂县兵具体要干什么,过了一会,他灵光一闪,急声说道:“快跟上县兵,他们要换方位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