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硃急忙躬身说道:“大人!”“近些年天灾不断,人心惶惶,心怀叵测之反贼,伺机作乱,闹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我南阳正逢多事之秋,上下更应团结一心才是。可最近,王、邓两家却在新野闹得不可开交,官司甚至都打到了郡府
,本官对此是既头痛又痛心啊!”甄阜说话时,还特意摇了摇头。
邓硃面色一正,急声说道:“大人,是王璟之子王瑾,绑架小女在先……”
不等他把话说完,王璟拍案说道:“邓硃,不要血口喷人,犬子已被邓奉所杀,你们以为死无对证,就可以随便把脏水往犬子的头上泼了?”
“死无对证?人证、物证俱在,又何来的死无对证!”
见二人又要吵起来,甄阜脸色一沉,重重地哼了一声。王璟和邓硃怒视对方一眼,都不敢言语了。
甄阜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其中的是非曲直,本官已不想再听了,本官只希望你两家化干戈为玉帛,不知能否做到?”
王璟和邓硃低垂下头,谁都没有接话。
甄阜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道:“本官在问你们话呢!”
王璟和邓硃不敢再装聋作哑,纷纷躬身说道:“一切任凭大人做主!”
“嗯!”甄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南阳已经够乱的了,当务之急,是先平灭绿林反贼,本官可没有精力再去断你们的家务事。”
稍顿,他吸了口气,振声说道:“绿林反贼,打家劫舍,滥杀无辜,人神共愤,本官绝不允许在南阳之地存在绿林这样的贼寇,此次,本官亲率三千将士,誓将贼寇一举歼灭!”
说到这里,他环视在场众人,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打仗就需用钱,可郡府的情况,诸位也该有所耳闻,实在是无钱可用,诸位都是新野士族,现国家危难之际,诸位也当解囊相助才是!”
听闻这话,在场的众人才终于明白甄阜举办宴会的目的,说白了,就是要钱。
王璟十分识趣,立刻抱拳说道:“大人,小人愿捐助二十万钱,犒劳我军将士!”
甄阜噙着笑容,连连点头,赞道:“王公不愧是陛下宗亲,危难之际,带头捐献,真乃国之栋梁啊!”
说着话,他举目看向邓硃,意思很明显,人家王璟都捐赠二十万钱了,你邓家是不是也得有所表示?
邓硃可没有王璟那么财大气粗,别说捐二十万钱,即便是捐两万钱,都是在割他的肉,抽他的血。他沉默片刻,说道:“大人,小人愿捐献……五千钱。”
他本想说捐两千钱,可转念一想,在这个场合里,两千钱实在拿不出手,便改口说五千钱。
“哦!”甄阜淡淡然地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你邓硃要地有地,要铺面有铺面,此时却只肯捐五千钱,也亏你说得出口?
不过甄阜还有要用到邓硃的地方,即便心里对他不满,但也没有开口斥责,算是给他留了颜面。
他转目看向阴识、阴兴,笑问道:“想必两位阴公子在这个时候,都不会吝啬吧?”
阴识和阴兴心中冷笑,有好事,没见到甄阜想过阴家,现在需要用钱了,倒是把注意打到阴家的头上了。
再者说,这所谓的捐献,真的会拿出来犒劳将士们吗?到最后,大多数的钱还不是落入你甄大人自己的腰包里了。
阴识对甄阜微微一笑,说道:“我阴家可捐两万钱。”
他此话一出,甄阜的脸可挂不住了,面色顿是一沉,幽幽说道:“在陛下的庇佑下,阴家坐拥良田万顷,国家危难之时,却只肯捐出两万钱,未免也太小气也太令人失望了吧?”
阴识耸耸肩,说道:“阴家虽家大业大,但开销也大,只外强中干而已,甄大人可莫要太高看了阴家。”
甄阜怒火中烧,正要说话,阴识向西北拱手说道:“倘若陛下若真因阴家捐献两万钱而责怪阴家,我阴识原亲往长安,向陛下请罪!”
言下之意,你甄阜虽为太守,但还不够资格来问责阴家,真正有这个资格的,只有当今天子。
阴家的祖上太有名气了,乃是管仲,所以阴家不仅在新野、在南阳有影响力,在全国都很有声望,甄阜在抓不到阴家把柄的情况下,还真就拿捏不住阴家。
看着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阴识,甄阜牙根都痒痒,但又拿他没什么办法。
眼看着现场的气氛僵住,邓晨忙欠身说道:“大人,我邓家也愿捐两万钱。”
听闻话音,甄阜的目光终于从阴识身上移开,看向邓晨。
他微微一笑,说道:“啊,是伟卿啊!”在甄阜看来,以邓晨家的财力,捐两万钱也不算多,但阴家都只捐两万钱,他又能说邓晨什么?他笑问道:“伟卿,不知你旁边坐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