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操脸色一变,道:“啊,不好!”说着,急匆匆地走了出去,跨上战马,朝着皇宫狂奔而去。
段纶叫了几声,见叔父远走,便追了上去。
段文操一路上心急如焚,果真如段纶所说的话,张莹莹与尹春花是杨侑的密探,那么陛下就危险了。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陛下,也不知道陛下安危?虽说太子派兵保护着,但张莹莹和尹春花是陛下最心疼的妃子,出入自由。
沿着大道狂奔,段文操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赶到了皇城。
“快开门,我是段文操!”段文操厉声大喝。
城门依旧紧闭。
段文操又大喊了几声,并且下马,朝着城门奔了过去。
这时,城墙上,一个人影出现,那人手中拿着硬弓,朝着段文操后方就是一箭。箭羽擦过段文操的头盔而过,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有人要杀我,难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皇城已经被张莹莹、尹春花所控制了吗?”
段文操心中想着,不由抬头去看,只见城墙上,一个身材十分健硕之人,站在那里,如同泰山一般,手中还拿着一把弓箭。毫无疑问,刚才的箭羽便是他射出的。
“段文操,皇城已经落入我的手中,你若是识相,就举手投降,或许还有活命之机。”那人声如洪钟,在城头说着。
段文操眯起眼睛打量着那人,仔细地回忆着,他发现,在印象中,根本没有对这个人的印象。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时,段纶从身后快步跑来,到了段文操身后,道:“叔父,此人是侯君集。”对于侯君集,段纶的印象太深了。
“什么,他便是侯君集?”段文操大吃一惊,侯君集在这里出现,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可是,侯君集是怎么闯入皇宫的?这个问题,让他疑惑不解。
就在这时,他发现,皇宫城头各处,原本插着大唐军旗的地方,已经变成了隋军的赤红色军旗。如果是侯君集一个人闯入皇宫,有张莹莹和尹春花的接应,或许有可能。但要在皇宫换上隋军的军旗,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段文操,你还不投降吗?”侯君集厉喝一声,再度射出一箭。
段纶上前一步,拔刀砍掉来箭,扭头看了一眼段文操,道:“叔父,快投降吧,再不投降,就来不及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段家一门,被株连九族吗?”
段文操身子一震,他不怕死,可是他还有妻子,还有儿子。看着他们死,段文操狠不下这个心。
忽然,身后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段文操回头一看,只见独孤怀恩、韦承泽等人,带着至少上百人朝着皇宫赶来。段文操心中一喜,忙迎上去,道:“独孤兄,韦将军,皇城已经被侯君集攻破,还望诸君借我百人,反攻皇宫。”
“哼。”独孤怀恩冷笑了一声,眯起眼睛大量了一番段文操,又看了看皇宫,城头上,一眼看去,全是隋军赤红色的旗帜,很明显,隋军已经拿下了皇宫。此时独孤怀恩只恨自己来晚了,没有立下大功。
“来人呀。”独孤怀恩喝道。
段文操心中一喜,忙拱拱手,道:“多谢独孤兄……”
话音刚落,几名独孤家家将上前,忽然伸出手,出其不意将段文操给拿了。段文操家将纷纷抽刀,却已经来不及了。
“独孤总指挥,求你不要伤害叔父。”段纶忙走上前去,跪倒在地上。
“段纶,你给我起来,不要丢了段家人的脸面!”段文操大声的喝道。
段纶回头,道:“叔父,大唐已经完了,还有必要为李氏父子效命吗?”
这句话如同巨锤,敲打在段文操的心底,是啊,大唐已经不再是“大”唐,虽说太子领兵在霸上,与隋军决战,但只要稍微有点眼光之人,都能看出来,大唐已经没有几天了。
而且,身处在大唐权利中心,或者说靠近大唐权利中心,段文操知道很多内情,比如说,秦王居然暗中下毒,想要鸠杀天子,鸠杀他的父亲!这还是一个正常人所为吗?再联想到秦王当初射杀楚王李智云,段文操的这颗心,就有些冷了。
大唐有关陇世家支持,更有百里秦川,山河四塞的河东,本该统一天下。可是因为内部的争权夺利,国势日下。而敌人却励精图治,先南后北,逐步统一了天下。
段文操不是无知之人,他知道,在巴蜀,在荆襄,在江东,在大隋治下各郡,不敢说政治十分清明,没有贪污之人,但至少百姓安居乐业,大多富裕。反观大唐,李渊虽然一直在努力,但无奈强敌在外,陇西时刻威胁关中,令关中百步艰难。
皇宫已经失陷,陛下生死未卜,而独孤怀恩、韦承泽居然投靠了大隋,毫无疑问,段文操已经没有了反攻的能力。
罢了,还是投降了罢,段文操想着,跪在了地上,道:“我,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