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千山还在念着,杨侑突然站了起来,目光不经意地看了杜如晦一眼,眼皮眨了眨。忽然,杨侑将手中的杯子狠狠在地上一砸,茶杯发出一声脆响,惊得独孤千山停止了说话,诸将也都由愤怒转而惊讶。
杨侑冷冷地看着袁成,忽然冷笑一声,道:“来人,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喏!”罗士信早就在等待这一刻,闻言大步迈出,伸出大手,一把拎起袁成。
袁成高声喝道:“陛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啊!”
“狗贼无礼,万死难逃其罪!”罗士信冷笑一声。
杜如晦这时慢慢站起来,道:“且慢!”说着,冲着杨侑施礼,道:“陛下,大隋乃是礼仪之邦,岂能与蛮夷计较?李元吉匹夫之勇,居然敢主动挑战陛下,微臣认为,就五日后,与李元吉决战,那时,看他还有何话可说。”
“不然。”罗士信见杜如晦反驳,急忙道:“反贼李元吉,竟敢侮辱陛下,作为臣子的,若不能为陛下效力,还不如死了算了。”
杨侑沉吟,沈光、阚棱、王雄涎等诸将纷纷站起来,道:“陛下,请斩杀此人!”
李靖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也站起来,拱拱手,道:“陛下,此人虽然无礼,但还要回传消息。微臣建议,不如割下此人耳鼻,以示警戒。至于李元吉,五日后,微臣亲手砍下他的头颅!”
袁成心中有悲有喜,若是能活命,那是最好不过,但耳鼻被割,却是巨大的耻辱。
杨侑原本愤怒的表情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点点头,道:“李爱卿说的不错,来人,将此人耳鼻割下,让他滚回河内!”
“喏!”罗士信回答,一手提着袁成就奔了出去,片刻之后,几声惨叫声响起。罗士信又将袁成拎了回来,身后的隋兵捧着袁成的耳鼻。
袁成脸上、肩头都是鲜血,伤口处,鲜血还在不停滴下,虽然很疼,但他不敢哀叫,能活一名,已经是万幸,若在惹怒了杨侑,恐怕死又死不成,会受到更多的折磨。
“陛下,袁成的耳鼻已经被割下!”隋兵说道。
“拿出去喂狗!”杨侑淡淡一挥手,将书信扔在地上,道:“既然李元吉要战,朕五日之后,就在城外等着他!”
袁成上前两步,将书信抢在手中,匆匆退了出去,他不敢在此停留。
“陛下,李元吉主动邀战,恐怕是有诡计。”沈光这时觉得不妥,于是说道。
杨侑颔首,笑道:“沈爱卿,依你之见,有什么诡计?”
“微臣以为,李元吉是想要逃走。”沈光略作沉吟,说道。
这时,萧怀安在帐外道:“陛下,微臣萧怀安求见陛下。”
杨侑一愣,这个时候,萧怀安来,有什么事情吗?“萧爱卿,进来吧。”杨侑说道。
萧怀安快步走了过来,拱拱手,奉上一封书信,道:“陛下,微臣刚才带着斥候四处打探,途中见到一人,鬼鬼祟祟,于是便捉了,在他身上,发现了这封书信。”
杨侑颔首,独孤千山上前几步,接过书信,只是瞟了一眼,脸色便十分难看。
“咦,竟然是李元吉的书信。”杨侑轻声念了出来,群臣都是一愣:又是李元吉的书信?
杨侑拆开一看,仿佛在自言自语,道:“这是给李世民的信,李元吉说,河内城已经成为孤城,他决定逃走,让李世民在大河南岸接应他。”
杜如晦急道:“陛下,李元吉这是要逃走。”
“绝不能让李元吉逃走!”罗士信握紧了拳头,恨恨地说道。他恨不得扒了李元吉的皮。
李靖沉吟着,道:“李元吉若要逃走,应该是在四日后的夜晚。”说着,李靖走到了沙盘前,伸手虚划了一条线,道:“如果微臣没有猜错,他应该走的是这条路线。”
杜如晦仔细看了半响,道:“不错,十之八九,是这条路线。”
杨侑眯起了眼睛,仔细地看着,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李元吉此贼,妄图想要逃走,朕又岂会让他如愿?传令下去,三军备战,四日后伏击李元吉,不管是谁,生擒还是杀死李元吉,一律升官三级,赐三十金,食邑三百户,免税一年!”
“喏!”武将们听了,心中不免跃跃欲试,朗声回答,只盼四日后,能一举擒获李元吉,加官进爵。隋军士兵得到消息,人人振奋,纷纷擦亮了武器,都想要抢的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