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大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得跺跺脚,恨声道:“总之此事绝不能就此罢休!”
“哼,不能就此罢休?”张德忠冷笑了一声,道:“杀一个和此事毫无关系的夏王,能解决事情吗?你可知道,夏王是代表着大隋天子,如果夏王有所不测,天子必然震怒,你想将张氏一门全部推向死亡的深渊吗?”
张家大郎一时无言,胳膊怎能拧过大腿?只是,张老三一家的死,让他心中难以容忍罢了,“可是,父亲此事若是这样草草了结,张老三一家岂不是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又能如何?若是天子不放粮,这数以万计的百姓,都将饿死在这场茫茫的大水之中,他们就能死的瞑目吗?”张德忠停了下来,他一双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格外有神,“大郎,爹告诉你,若你还在此事上纠缠不清,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
“孩儿不敢!”张家大郎是至孝之人,赶紧说道。
“你呀,如此大的年纪,还像一个不懂事的年轻人,如此冲动,不会思考!今夜是最后一夜,你可按照计划行事!”张德忠再度吩咐。
“是,爹!”张家大郎说道。
张德忠继续朝前走去,虽然儿子愚笨,还有一些道理不懂,但一向至孝的儿子定然不会违抗他的命令,所以张德忠对此还是十分放心的。
元城县。杨侑依旧没有睡着,他不安地在屋子里踱步,此时窦红线还没有醒来,让他十分担心。而另一个方面,至今还没有瓦岗杀手的消息,让杨侑的思绪如潮。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已经将近丑时,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独孤千山出现在杨侑的面前。
自从独孤武师赶回来之后,独孤千山就将大权交给了他,只是负责传送消息。
“陛下!”独孤千山低声道。
杨侑看了一眼还在软榻上躺着的窦红线,“嘘”了一声,他快步走出了屋子,道:“千山,有消息了吗?”
“陛下,锦衣卫发现一些端倪,目前正在紧密监视中。”独孤千山说道。
杨侑点点头,道:“此事关系重大,一定不可放松。”
“是父亲出事了吗?”一个声音响起,杨侑回头一看,竟然是窦红线。想是两人说话的时候,将她惊醒了。
杨侑摇摇头,道:“夏王暂时没有事情。”
“你没有骗我?”窦红线说道。
“自然是没有,不信你问千山!”杨侑说道。
独孤千山急忙点点头,道:“微臣前来禀告事情,说的是王世充的事情,和夏王没有关系。”
窦红线的秀目看着他,足足有半响,这才点头道:“好,我相信你。”说着,转过头,看着杨侑道:“父亲被百姓关押,恐怕过的不好,不行。我要去看他。”窦红线显得十分焦急。
杨侑见她一副坚决的模样,劝道:“此时天色已晚,城外百姓人多,恐怕有李密的杀手,并不安全,还是等明天,再去探望。”
“真的?”窦红线看着他。
杨侑坚定地点点头,他将窦红线耳边的乱发整理了一下,道:“我让人准备了米粥,你一路奔波,想必早就饿了吧!”
杨侑不说还好,一说窦红线顿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她得到消息之后,偷偷骑了两匹马,一路疾奔,五百多里的路,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到,不仅战马暴毙,人也耗尽了体力。而去为了赶时间,她没有吃饭。
杨侑见她确实饿了,忙吩咐独孤千山去叫人,将米粥端上来。此时杨侑也有些饿了,两人在坐在方桌前,喝着米粥。
杨侑不时询问,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杨侑心疼她对父亲的感情,自然是好言安慰了一番,表示夏王一定会安然无恙。窦红线听了,心中自然是非常感动,两人的感情也有了一些进展。
两人喝过了米粥,丑时就要结束。夜色越发的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