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逆隋,李秀宁忍不住摸了小腹一把,心中对杨侑恨得牙痒痒,若不是这个小子,自己腹中的孩子怎么没有?若不是杨侑,丈夫怎么成为阉人,无法行房?柴绍这一脉,是要断送了。知道此事的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李秀宁是不能下蛋的鸡,一想到这里,李秀宁就对杨侑恨之入骨,想要将杨侑大卸八块。
房间里短暂沉默之后,李建成正要说话,这时,宦官王欣俊匆匆而来,见了太子微微躬身,道:“太子,陛下有请!”
李建成站起身来,道:“秀宁,你也很久没有见过父亲了,就一起陪我进宫吧!”
李秀宁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甚好!”
两人走出书房,带着亲兵朝外走去。王欣俊冷冷地看着李建成远去的背影,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冷哼一声,慢慢踱步走了出去。
李建成和李秀宁坐上马车,朝着皇宫赶去,一路上,李建成说着目前的局势,充满了乐观。李秀宁却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不久,马车到了皇宫,李建成扶着妹子走下马车,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李渊的书房走去,身后的亲兵落后三步。
杨梅仔细地观察着皇宫,当初她来过这里,不敢说熟悉,至少有一些印象。印象中,皇宫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物是人非。当初住在这里的,是那个时常露出笑意的青年,是那个亲手教自己写字的青年,是那个让自己久久不能忘怀的青年;而今,这所大大的宫殿里,住着的主人,却是一个糟老头,一个据说时常花天酒地的好色糟老头。
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见那个青年?还能不能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在微黄的纸上,写下一个个好看的字符?或许,不能吧,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人。我,也只能是想想罢了!杨梅想着的时候,已经快要到李渊的书房。
李建成和李秀宁吩咐亲兵们停下,在书房外伺候着,两人迈步朝着书房走去。刚刚靠近书房,就听见李渊的笑声。两兄妹相视一眼,加快脚步朝着李渊的书房走去。
“邦邦邦!”李建成敲着门,道:“父皇,是我!”
“建成,快进来!”李渊的声音充满了雀跃之情,仿佛有什么大好的喜事。
李建成推开门,让李秀宁先进去,这才将仔细地房门关上,生恐有风吹进去,将父皇冻着了。李渊看见李秀宁也来了,先是一愣,旋即笑道:“平阳,来爹的身边坐!”
李秀宁应了一声,走上前去,道:“爹!”
李建成施礼,道:“父皇!”
“如此拘礼,我可不喜欢。如今没有外人,放松些!”李渊老脸上带着喜悦,在烛光的照耀下,有着一丝光泽。
李建成和李秀宁坐下,李秀宁首先开口,道:“爹,什么事情如此开心?”
李渊哈哈一笑,从软榻下抽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李秀宁,道:“你且看看,就知道了。”
李秀宁疑惑地将信件从信封里取出,展开一看,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她将书信递给李建成,道:“大哥,你看看!”
李建成接过书信一看,忍不住喜上眉梢,道:“父皇,世民这一战果然打的漂亮!”
“世民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李渊负手,在书房里兴奋地走来走去,他眯起了眼睛,又忍不住笑了两声,道:“刘黑闼为人凶残,窦建德多是靠他,这才得到河北的基业。想不到世民连消带打,不仅破乐寿可期,连刘黑闼这个潜在的敌人也一举扫灭。实在是让人开心!”
李建成接过话头,道:“父皇,好事可不止这么一件。”
李渊闻言,看着太子,道:“建成,难道又有什么好消息?”
李建成从袖子里取出了一封书信,递给父亲,道:“父皇,李大亮已经挥师出武关,成功吸引了韩世谔的注意力。如今南阳盆地兵力空虚,王世充正在挥兵南下,一旦双方开战,王世充十之八九能拿下南阳。届时,韩世谔必定进退两难。”
李渊只是听太子这么一说,顿时就明白了,但不等他开口,李秀宁就笑道:“不错,若是韩世谔回兵南阳,淅阳郡就保不住,日后大唐便可时刻威胁南阳、襄阳等地。若是韩世谔不回兵,王世充就能占据南阳盆地,韩世谔孤军难支,若不及时撤退,就会被困死淅阳!”
李渊点点头,道:“韩世谔,此人是韩擒虎之子,听说文武双全,可惜投靠了逆隋。”
李建成道:“纵然他文武双全,仅仅依靠淅阳郡的粮食,是无法支撑四万大军的,如果襄阳落入王世充之手,他纵然机智,也只能从房陵郡撤退。届时,李大亮便可挥兵攻取淅阳郡,为将来攻取南阳盆地打下基础。”
李渊得意洋洋地坐下,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道:“嘿嘿,杨侑小儿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选择去攻打高句丽,以至于国内失控,就算他真的攻下了高句丽又能如何?河北已经落入大唐之手,杨侑小儿就算有通天之能,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在李渊看来,既然秦王已经用大水冲走了刘黑闼,乐寿城岌岌可危,在使者送信的这段日子里,乐寿肯定已经被李世民攻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