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海点点头,匆匆而去。
宇文化及看着张德海离去,他眼中杀机闪现,代王杀了他族人,这个仇,他一定要报,但必须要周密策划,才能成事。他知道杨广身边,除了独孤盛和独孤开远之外,还有沈光率领的数百“给使”,装备精良,战斗力非常强悍,如果力夺的话,恐怕不易,也很容易失败。
他慢慢踱步回去,坐下沉思,这时,酒楼下有人大喊着:“快抓住他,别让他逃走了!”
城门郎唐奉义和勋侍杨士览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热闹,原来是一个小偷,偷了几个馍馍,不料被摊主发现,于是发生了这一幕。
两人回到坐席上,笑着说着,宇文化及却是眼睛一亮,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夜已经深了,杨广看着面前的酒食,却是没有食欲,这个反常的表现,让萧后觉得奇怪。萧后比杨广大三岁,此时的她,虽然已经是五十二岁,但脸上的皱纹依旧不多,任谁也看不出来,她已经有了五十多岁。
看着丈夫愁眉不展,萧后劝道:“夫君,这是你最喜欢喝的黄酒,尝一尝吧!”到了江都之后,杨广最大的爱好,就是抱着黄酒一直喝,此时面对黄酒,他无动于衷,反而让萧后觉得不妙。
这时,杨广忽然开口,问道:“梓童,你觉得立代王为皇太孙,如何?”
萧后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他太了解丈夫了,一向不会听人劝的丈夫,怎么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更何况她从来不管那些事儿的。萧后抿着嘴,看着杨广认真的眼神,她也认真了起来:“夫君,你知道臣妾一向不理政事,这些国家大事女人家那懂。”
“夫君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也太突然了,总的让臣妾知道一些不是?”萧后又补充。
杨广挥挥手,示意宫女宦官下去,这才认真的,将关中的事情一一说了。
其实这个时候,杨广也明白,什么人可靠什么人不可靠,所以他没有问虞世基,没有问裴矩,没有问封德彝。在这个时候,他还宠信这些人,无非是他们能够拍马溜须,满足杨广的鸵鸟心态罢了。
萧后静静的听着,直到杨广说完,他这才看着杨广,道:“陛下,如果你认为是对的,那就去做,臣妾一定会支持的!”
杨广也是静静的看着她,萧后的这句陛下,让杨广明白,此时他还是一个皇帝,一个拥有立下皇太孙权利的皇帝,就像他当年力排众议,建东都,挖运河一样。
他慢慢的站起身来,道:“宣李纲!”
李纲赶来的时候,杨广已经在书房等候,他想不到杨广做出决定竟然这么快,只不过,这个决定是什么?李纲的心中没有底,在这个世界上,能够猜到杨广想法的人不多,而他李纲显然不是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
刚进了书房,李纲便吃了一惊。此时的杨广换了一身衣裳,满面的胡须也刮了个干干净净,一双眸子又清又亮。他站在书桌前,等待着李纲的到来。
书桌上,是一个盒子,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杨广看见他进来,立刻亲手打开了盒子,将里面的东西捧了出来,然后,他将那东西一翻,露出了几个血红的大字出来。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是玉玺!这是传国玉玺!让无数人争的头破血流的传国玉玺!
半个时辰后,李纲走出了皇宫,在他的背上,是一块沉甸甸的玉玺。杨广给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尽快离开江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个恢复了精明的杨广是可怕的,几乎没有人能够瞒住他。
此时他知道一旦有人从关中来,将代王灭了元氏、卫氏、宇文氏的消息传播开来,在禁军之中,会有多么大的影响。所以,他连夜召见李纲,连夜让他出走江都。
李纲带着两个侍卫,骑着良马,拿着杨广的令牌,出了城门,朝着东边奔去。
听到李纲走出城的消息,杨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地上,这时,他仿佛卸下了千斤的担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他必须要卸除可能出现的反贼兵权,而这个反贼,最大的可能就是宇文化及。
这个理由必须要足够,不然在这个时刻,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他在书房中踱步思考半响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迁都。
他知道宇文化及在江都呆了几年,势力不小。只有用这个办法才能削弱。
如果宇文化及同意迁都,那么宇文化及在江都的势力必将大打折扣,到时候腾出手来对付他就容易多了。如果他不同意,那么就以抗旨不遵的罪名,将他杀了。
杨广眯起了眼,这个计划应该没有问题。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让沈光守卫皇宫,寸步不离。来护儿则率领水师,将江都团团围住,将宇文化及一网打尽。
不过,大规模的调动必然会引起宇文化及的怀疑,从而将他提前逼反,这事情必须一步一步来,急不得。
然而,杨广没有想到,他的计划很快就被打乱了。次日一早,禁军郎将窦贤领着数百人逃走,据说是要回转关中。这个影响非常坏,杨广不得不急忙派出宇文化及、虎贲郎将元礼、麦孟才等将领率兵,将窦贤捉了回来,并吊死在江都城门上,以儆效尤。。
杨广的用意很明显,他是要杀一儆百,避免禁军出现更大的逃亡。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高压之下,逃兵越来越多了,逃兵的增多,使得杨广焦头烂额,算计宇文化及一事也不得不放了下来。
这时,黄门侍郎裴矩提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让禁军士兵迎娶江都未嫁、丧夫的女子,以稳定军心。
杨广大腿一拍,同意了裴矩的这个建议。而这时,他不知道的是,宇文化及已经展开了第二步计划,死神之手,已经伸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