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犀摸着自己的肚子,仿佛不敢相信。三个月了?她一点都不知道!
傅兰倾也呆呆的,这期间他们都太忙了,竟然都没想过这回事,好在大夫说江月犀身体情况很好,孩子也没事,不过让她还是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
傅兰倾送大夫出去,江月犀只傻坐着在屋里,紫翎提醒了她好几次她都没回过神。
傅兰倾进来时又差点绊倒一个架子,踉跄了一下说:“那咱们这就去医院吧,今天早上我就不去学校了,陪你去医院。”
江月犀傻傻的点了下头,在车上才回过味儿来,软软的靠进傅兰倾怀里,“这就有了?”
“三个多月……”傅兰倾默念着,按时间推算,那时候他们只有过一次亲热,就是他把她弄哭那次,八月十五的前一天。原来是那个时候……
医院检查的结果和医生说的差不多,只让江月犀多多休养,注意别太劳累。傅兰倾记住了,让江月犀今后不要那么累,不是要紧的事就不必亲力亲为。江月犀知道自己没法完全休息,不过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要适当偷回懒,上次的教训太可怕的,这次她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这个给你,医生不让抽,我就不抽了,再不抽了。”
江月犀真的下定决心了,把自己的烟袋杆都递给了傅兰倾。大夫说抽烟对胎儿不好,所以江月犀决定不抽烟了,之前熏了这孩子三个多月,她就已经心惊肉跳了。
傅兰倾接过那精巧的小烟袋杆,微笑地揣进自己怀里,“那,回去那些烟也要交公哦?”
“拿走拿走,都给你。”江月犀挥挥小手,似乎感受到了将来一段日子的难熬,小脸有点垮,可是摸摸肚子,又打起精神,这些可都是为了孩子,只要肚子里那个小生命没事,怎么她都愿意,不抽烟算什么。
看到车窗外远处那个建筑,江月犀突然说:“要不你先去学校吧,我去个地方,然后自己回家就好。”
傅兰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正是当初江月犀捐的庙,为了祭奠他们第一个夭折的孩子。
“不用,今天是周六事不多,我同你一起去。”傅兰倾把她揽在怀里说,如今心存感激又满心思念的又何止是她。
下午五点,学校放假,窦春像往常一样收拾好自己的小布包准备回家。
“我走了姐妹们。”窦春在宿舍门口跟自己的舍友们告别,寝室三个女生只有她一个是住的离学校近的,每次周末都可以回家。
“哎小春,等等。”同寝室的吴燕摸出一块钱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上次你带的点心再给我们带点儿行吗,给你钱。”
“哎呀不用,”窦春赶紧推回去,“那是我们家厨子自己做的,我再给你们带就是了,要什么钱都是同学。”
窦春性格爽利,听她这么说吴燕便也不再客气,只是说:“哎春儿,你是大家小姐吧,家里厨子做的点心都那么好吃。”
窦春没接话,她从没跟同学们说过自己的家庭,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笑笑,“大家都差不多啦,那我走啦。”
“等等,我刚好要出去买东西,咱们一起。”另一个室友路华突然说了句,然后把书放下从铺位上下来。
两个女生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你就好了小春,还能回家,我回去还得做火车呢,出来上学的时候我爹还不乐意,到现在连封信都没给我写过。”路华说,神情有些怅然,说着挽住窦春的胳膊,“你就不同了吧,你爸妈是不是挺有新思想,不像我们家,我妈是大字不识的小脚妇人,爹是土财主,家里只有大伯支持我上学。我爹的小妾听说上学要花那么多钱,天天在我爹耳朵边扇火,倒好像钱是她赚来的一样,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嘛……”
窦春只是沉默的听着路华说,刚走到校门口她的眼睛突然一闪,门口停的汽车有些眼熟。司机从她身边走过到后车窗前回话,玻璃降下窦春认不出来了,车里做的是江寒浦。司机跟江寒浦说了句什么,转身上车时也看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