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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邹夫人得到报告,胭脂已经走进邹四娘子的院子。
“这院子不错!”胭脂停下脚步,还有心情评论了一句,邹三娘子觉得自己手腕都快断了,眼里的泪都要流出:“是,的确不错,胡姊姊,你放开我。”
“四娘子的屋子在哪?”这院里也有伺候的丫鬟,但见胭脂这样拽着邹三娘子进来,她们也不敢上前,只是站在那里,听到胭脂这么说,有一个人就往邹四娘子屋子望去。
胭脂的眉一挑,按说这院子上房三间,两边都有厢房,姊妹二人合住的话就该是各自占了一间上房,中间用来待客,再把两边厢房打通做个套间。但丫鬟看着的,明显是西厢房。
“瞧来,邹三娘子你,对妹妹,的确是姊妹情深啊。”邹三娘子怎么听不出胭脂话里的嘲讽,但挣脱不开,只得任由胭脂拉着进了邹四娘子的屋子。
邹四娘子的屋子里家具倒有,还能瞧得出是好木头,不过年久失修,不是桌子缺了个角,就是衣架掉了漆。邹四娘子躺在一张罗汉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胭脂见床头只放了半碗药,想是服侍的人连药都不想喂完就搁在哪。胭脂松开握住邹三娘子的手,冷冷地道:“果真贵府是姊妹情深。”
报国寺时候,胭脂也曾瞧见过邹大娘子房内的摆设,虽只是暂住,但不管是被褥还是茶具,都十分精美。哪似现在这样,若换了那些好木头,这样的家具,真是连得脸些的下人都不肯用。
邹夫人还真是心口一样,说不待见,连面子光都不肯用。
“这,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邹三娘子被胭脂松开手,觉得手腕已经快要断掉,一双手有些红的可怕,一个女子,哪有这么大力气?听到胭脂这话,邹三娘子这才泪汪汪应了这么一句。
胭脂并没理她,只是上前掀起被子一角,邹四娘子穿着中衣躺在里面,中衣年代也有些久了,上面有补丁不说,脖子处还有几个青紫疤痕。
胭脂的眉皱的更紧,就算嫌弃邹四娘子不过是丫鬟生的,性情又怯懦,邹府这样人家,给她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可此时所见,不但不得温饱,竟还这样责打。
胭脂把被子盖好,对邹三娘子道:“就为的我家要娶的,是你四妹妹而不是你,你就进这样谗言,让你妹妹被打成这样,你的心,到底怎么做的?就算你不记得她是你同父妹妹,可这也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就这样忍心看着?”
“不是我,不是我。”邹三娘子平日一张嘴十分灵巧,此刻胭脂逼问,她除了回答几个不是之外,说不出任何话来。胭脂才不肯理她,原本只是想来探趟邹四娘子,还能警告下邹府,别以为欺凌庶出女儿是你们自家的事,汴京城内都有眼睛看着呢。
可此刻见了这样,胭脂改主意了,自己就这样走了,邹家还不是照样可以这样对待邹四娘子,只能想个法子把她带走,不然她这条命就送了。
“胡大娘子,你来我家做客也就罢了,要打我的女儿,吓唬我的下人,胡大娘子,你的家教到底在何处?”邹夫人匆匆赶来,听丫鬟们说了,顿时一张脸拉的比马脸还长些,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果真邹夫人的脸皮,那不是一般的厚。胭脂并没出去,只端起那碗药闻了闻,药味很淡,不晓得熬了几回了,这样的药,只怕连吊着命都不能。
☆、第52章 援手
邹家,还真是要邹四娘子死。胭脂把药碗放下,对外头道:“邹夫人,大周律承唐律,嫡母故杀庶出子女,虽是尊长,不该偿命的,可并不是说就可无事。况且,嫡母杀子,本为不慈,若有人参上一本,邹夫人,您这个永安郡夫人的位置,不晓得还能不能坐稳?”
永安郡夫人,这是邹夫人的诰命,实为三品。
邹夫人听到前面还无所谓,嫡母本就没有偿命的,就算事发,到时也不过就是破了些银子罢了,等听到后面一句脸色就变了,顿时嚷道:“你这小娘子别吓唬我,律上哪有嫡母为子女偿命的。”
“这样不慈的嫡母,又怎能得朝廷诰命呢?朝廷颁下诰命,并不是为了你刁难庶出子女的,邹夫人。”
胭脂的语气很平静,邹夫人这回是真被吓住了?她努力皱眉,当初乡下时候,那些后母虐待前妻子女,男人就算要休,也就是几个头撞过去,大哭大闹,男人也就舍不得休了,更何况这样的庶孽,谁会为他们出头,议论就议论几句,谁还能少了几块肉?
“你别吓唬我,天子哪会管这样的事。”邹夫人仔细想想,再次断定是胭脂骗自己,胭脂笑了,笑声里有些愉快:“邹夫人,您就这么肯定天子不会管这样的事?”
会吗?会吗?邹夫人用眼神问邹大娘子和丫鬟们,可她们也不比邹夫人好多少,自然表示不知道。
“邹夫人如不信,就尽管把邹四娘子再打上一顿,等她咽了气,京中自然会有邹夫人如何虐待庶出女儿,致使庶出女儿死于非命。邹夫人,到那时,您就可以知道,这里不是乡下地方。”
胭脂低头看着邹四娘子,邹四娘子已经醒过来,虽然浑身疼痛,但还是努力对胭脂笑一笑,这样的小姑娘,也没见她妨碍别人,为何就要把她活活打死?
胭脂转头看向邹三娘子,邹三娘子既不敢退也不敢说话,只是缩在一角,见胭脂看向自己邹三娘子就急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真是个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的怂包。</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