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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澄如被雷击,站在那看着自己的爱妾,过了许久胡澄才低低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配了我,你十分委屈,还想早点死去?”
刘姬只死死抱住女儿,不说一个字,泪已经从她眼里流下。舜华被打了那么一巴掌,半边脸立即肿起来,本来已经觉得十分委屈,此刻见自己生母只是哭什么都不说。登时又把生母的委屈加在身上。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姐姐。”
就这么两个不中用的,打了几下就哀哀叫痛,也没见她们有还手之力的人,王氏竟然被她们压在底下,简直是不可理喻。王氏这个怂货。胡二婶又在心里骂了几 句,这才又开口道:“得,你们也别这么委屈了,不晓得的还不知道谁欺负你们呢。我不过是为大嫂出头,从今往后,刘氏,你不许再管家,把这管家之权交给大 嫂。至于二娘子,你一个妾出的孽种,许你好好过日子你就该笑了,哪还能摆出做姊姊的样子,得去给你的弟弟道歉。以后,见到他们,可都要敬着些。”
舜华被这两句说的差点要吐血,胡澄的眉已经皱的很紧,刚要说话胡二婶就得意洋洋地看向胡澄:“大哥,我也是为了你好,我听说什么宠妾灭妻,可是连管都不得做的。”
“这家里,谁宠妾灭妻了?”王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胡澄一颗心落到肚里,妻子来了就太好了,于是胡澄立即走出去迎着妻子:“春花,你来的正好,赶紧劝劝二婶子,还有,刘姬这里,我……”
王氏瞧一眼胡澄,接着才道:“今儿你才晓得,谁是真懂礼的人?”胡澄连连点头:“我当然晓得你是真明白事理,不是那种糊涂人,不然胭脂这里,我怎么从来不管?”
胡澄夫妻的对话传进刘姬母女耳里,刘姬的肩膀不由微微一动,舜华的眉也皱起,嫡母平日,似乎不像那么懂礼的人。懂礼的人哪会这样做?
王氏已经走进来,瞧见舜华和刘姬母女紧紧相抱,丫鬟们一个个战战兢兢,唇边不由有嘲讽笑容,走到胡二婶跟前道:“二婶子,我谢谢你!”
胡二婶听了这话,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刚想说都是一家子,不用这么客气时,脸上早挨了一巴掌。
胡二婶的脸色登时变了:“大嫂,你怎能打我?我可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还真以为我进了汴京城八年,被人欺的气都喘不过来,要靠着你们几个来帮我出头。呸,我要真这么怂,我养出来的闺女,也就不会被人休了两次 了。外头的人,都说我的女儿不讲礼,没教养,所以才被人休回来。可是只有我晓得,我的女儿,是瞧不上那些男人,一个个瞧着人模狗样的,背后的家世说出来能 吓的死一堆人。实际呢,虚伪的一塌糊涂,彬彬有礼背后,是何等的自私。这样的人,怎能配得上我的闺女?”
这几句话说的舜华脸色煞白,这样大胆的话,真是从没想过,可是这样的话,听起来,却有些,有些那么舒服。舜华偷偷地瞧一眼刘姬,忙把心中的想法给灭掉。
王氏见胡二婶张大了嘴,这才招呼丫鬟们:“去,把二娘子送到大娘子那边去,让大娘子好生安慰着。”
丫鬟们齐声应是,上前来簇拥着舜华走了。王氏看着刘姬,长叹一声道:“我晓得你看不起我,看不起老爷,觉得如果不是时运不济,你又怎会沦落为妾。可是你自个摸着你的良心想想,老爷对你,有哪一点做得不到吗?”
刘姬拒绝回答,只是低头。王氏料得她会沉默,复又长叹,胡二婶急忙道:“大嫂,就算我打错了人,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有本事的女人,谁会只盯着女人打?你当我是那种只晓得拈酸吃醋,晓不得人情世故,对着男子就各种贤惠,对着妾室就恨不得咬下她们几块肉的小心眼女人?”
“可是……”胡二婶的话再次被王氏打断:“没什么可是,你给我滚回去,好好地在这住上十天半个月的,逛逛汴京城,也就好回去了。等回去时,我再备份礼,以后要敢借了我们的名头横行乡里,我晓得了,从汴京城回来,把你腿给打断。”
王氏的脸一沉,胡二婶就吓得忍不住去摸自己的腿,还想留在这里,可见王氏脸色不善,也只有离去。
屋内只剩的王氏和刘姬两人,刘姬瞧着这一地狼藉,并没有心唤人去收拾,只是低垂着头。
“我晓得,你也听过有些人家的夫人被接进汴京城,就百般磋磨妾室,别的不说,就说忠义伯的夫人。她进京来倒是和和气气呢,第二天趁妾室来问安,就指了点小事,把妾室打了几巴掌,又把她好衣衫首饰全都剥掉,捆在马棚里,过了两日就卖掉了。”
这件事汴京城里都晓得,有人未免议论几句,说这位夫人的性气未免太大,可正室惩治妾室也是常事。再说忠义伯也没说话,况且个把月之后,就听的这位夫人为忠义伯纳了一房新妾,夫妻和乐融融的,好的很呢。
刘姬当然也晓得这件事,知道之后,对王氏更为小心,此刻听到王氏提起这事,不由抬头瞧了她一眼。王氏轻叹一声:“这样的手段,我不屑使。”
“那为何?”刘姬冲口而出,接着重又低头。王氏的笑容有几分古怪:“你把二娘子教的很好,知书达理温柔和顺,可是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是温柔和顺并不是知书达理,就一定能过的好。”</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