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郡守赵昱将笮融奉为贵宾,摆下盛大的酒席招待笮融和其士兵部属。看到广陵郡物丰民富,笮融不禁心动,遂又起了歹意。于是,在一次酒宴里,藉以敬酒的时候,拔剑斩杀赵昱,将广陵据为己有。
笮融这厮信奉佛教,却不是善男信女。
所以刘备不太愿意与笮融合作,像他这样的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反噬一口,将自己吞进肚中。
可眼下局势紧张,若能得笮融相助,的确能够增添不少胜算。
“下官不才,愿为主公走这一遭。”担任从事一职的孙乾出列请命。
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刘备终究是点下头来,“公祐此去,须多加小心。”
听得刘备关心,孙乾心中自是一阵感动,拱手笃然道:“下官此去,定不负主公所托!”
随后,众人又商议良久,才各自散去。
走出州牧府的大门,陈家父子登上回府的车驾。
马车里,年过五旬的陈珪似是有些疲乏,阖上双眼,开始闭目养神。
长子陈登看向自己的父亲,欲言又止。
纠结好一会儿后,他才犹豫说来:“父亲,您向刘使君所献之策,是否有些欠妥。”
听得儿子问起,闭目养神的陈珪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神里有精光闪烁。
“元龙,为父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你也不必再说。刘玄德远没有你看似的那般和善,此人城府极深不说,心志更是远超常人,实乃野心勃勃之辈。”
知子莫若父,陈珪知道他这个儿子中意刘备,想要助他匡扶汉室江山。
可匡扶汉室,不是喊上一两句口号就行。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刘备根本无力与吕布相争。
“父亲此言,儿子不敢苟同。”
陈登壮起胆子,这要换作以往,他绝对不敢顶撞父亲。
“父亲博学,故而应该知道,当年高祖不也一样只据有汉中之地,经过不懈努力,最终却能击败项羽,开创大汉王朝。
如今徐州之丰饶远超汉中,刘使君亦是怀有大志之人,父亲为何仅凭眼下局势,便否了刘使君这些年的付出与努力?”
陈登反问一声,情绪有些激动。
陈珪目光落在这个自己最为看好的儿子身上,神态不复年迈之状,言辞犀利:“昔年高祖麾下,文有萧何、张良辅佐,武有樊哙、周勃、夏侯婴之徒,外加一位百年难出的兵仙相助,而项羽自负,故有所败。
你且看看刘备,天时地利人和,他占了哪样?”
陈登张了张嘴,下意识的就想说出‘人和’二字,但转眼一想,吕布在民间威望也是极高,甚至远超那位困居长安的天子。
一时间,他竟有些哑口无言。
“其实,这天下谁当皇帝,皆与为父无关。只是,徐家千百年的传承,断不能毁在我的手里。”看着儿子脸上流露出的落寞,陈珪叹息一声,心中有些不忍。
他知道儿子从小的志向,就是想要倾尽此生,去辅佐一位明主,匡扶大汉社稷。
可头顶的这片天,早已不是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