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麴义的路,也只留了两条:其一,等平定天下,让校事署的人暗中除掉麴义,给他的子孙封侯挂爵,显赫门楣。其二,让麴义离开大汉朝的疆域,率兵去攻打包括大秦、贵霜在内的异族王国,直至达成真正的世界一统。
“主公,此战伤亡已清点完毕。”
雷虎入帐,抱拳禀报起来。
单论资历,他可以称得上是元老级别的人物,所统帅的冲骑营,也是追随吕布最早的一批部下。
“念。”吕布头也不抬,淡然道上一声。
“是,主公。”
雷虎点头应下,顿了顿语气,随后大声汇报起来:“此战,敌军阵亡将士四万五千七百人,俘虏七万余众,我军阵亡两万八千人,伤兵六万余……”
小半柱香后,雷虎汇报完毕,其中包括了俘获的马匹、物资,以及兵器、号角等一些列东西。
“敌军动向如何?”
“回主公,叛军大寨被烧,刘辩率残部向东撤逃,似是准备退回东武阳。”负责跟进主线情报的杨修拱手回答起来。
东武阳,即为刘辩称帝的地方。
吕布颔首,余光扫视了一眼摆在案桌上的地图,刘辩经此大败,元气大声,也只能退回东武阳固守了。
可吕布不会给他休养生息的时间,这场仗,就已经分出了胜负。
他令陈卫传命下去,在此休整完毕之后,就向东武阳进军,给予叛军最后一击。
只要击垮了刘辩,其他诸如刘表等人的残余势力,已经不足为虑。
“天下是一座舞台,人生是一场大戏,每个人都有告别舞台的那天。”
吕布忽地响起了当年戏策同他说的这些,心中不由笃定了几分:就让东武阳,成为叛军最后的落幕之地吧!
傍晚,辽阔的原野上燃起篝火,得胜的吕军将士们敞开肚皮,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围着篝火唱着跳着,无比的热闹欢庆。
他们放声高歌欢呼,庆祝着此番得胜,亦是在庆祝自己,劫后余生。
距此不远,垒砌的坟头上,宋宪提了两坛酒,坐在一处坟头,墓碑上刻着:汉故征东将军,曹性之墓。
“没了你,这欢庆宴,都无趣了许多。”
宋宪低声喃喃,他拔开坛盖,也不用碗,直接提起酒坛,仰头咕嘟咕嘟的往喉咙灌去。
豪饮一口之后,他又往坟头上倒了一大口。
“你知道我的,我不喜欢说话,但谁对我好,我心里头清楚。等这场仗打完,回到长安,我就把我的几个女儿,全都嫁入你曹家。”
“之前,人家光禄大夫亲自登门做媒,我都没允。”
说到这里的时候,宋宪脸上露出颇为骄傲的模样。
随后,他饮了口酒,又接着说了起来:“还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主公向朝廷为你追谥了征东将军的名号,封为稒阳侯。想不到吧,你这个地痞混混,也会有封侯拜将的一天……”
那一晚,不善言辞的宋宪破天荒的说了很多,直到两坛酒饮尽,他才趴在坟头,醉呼呼的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微醉的吕布也走了过来。
他看见趴在坟头上的宋宪,心中有过一丝暖意,轻解披风为他盖上。
目光挪至曹性墓碑,吕布将手里拎着的酒放在坟头,似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与曹性述说:“木生走了,李封走了,如今,你也走了……”
我身边的老兄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