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凡事嘛,总会有个万一。
王允想了想,又同女儿说了起来:“吕布这一生战功煊赫,不管是俘虏的,还是赏赐的,或是别人送上门的,世间美貌女子他见过太多太多。可他至今仍旧只有一名妻子,没有任何妾室,女儿可知为何?”
“约莫是吕夫人太过美丽,令其她女子都失了颜色。”貂蝉略作思虑,便给出了自以为正确的回答。
“女儿,你错了。”
王允微微摇头,很是确信的告诉貂蝉:“我见过吕府的那位夫人,论相貌,充其量只能称得上是貌美秀丽,但绝对算不上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
“那为何……”
王允比了个不要着急的手势,匀了口气,缓缓道来:“那是因为在吕布还是个边塞小吏的时候,去向严家求亲。当时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笑他癞蛤蟆不知天高地厚,而这位严府的千金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与他长相厮守,为此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
“倒也是个奇女子了!”貂蝉不禁感慨起来,明眸之中生出几分向往。
在这世间,多少女子被束缚在礼仪道德的笼子里,听着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能够为了追逐幸福而奋起反抗的,又有几人?
王允倒没注意到女儿眼中的那股向往,对于这段为外人所津津乐道的爱情故事,他更多的还是冷眼观旁:“穷困潦倒时,不离不弃,富贵繁华时,宠辱不惊。这个女人的手段,也着实是十分厉害。”
人吧,一旦有了心眼儿,任何美好的事物在他看来,也都充满了利益的计较与得失。
王允就是最为典型的例子。
“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吕布曾经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这话,前者是为他谋划天下霸业的戏策,后者就是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严薇。
不得不说,吕布的确很爱这位结发妻子。
因为,只有这个女人走进了吕布心里。”
这些话王允只是在心中回味,并未告知貂蝉。
面对貂蝉时,他总会是一副慈父疼惜女儿的模样:“为父倒不担心你进不进得去吕府,为父只是担心,女儿你斗不过那位吕府的夫人。”
“其实为父也知道,女儿你性情恬淡,不喜欢争抢。但外面很多的事情,都要靠争靠抢才能夺得机会。譬如,男人对女人的宠爱。”
王允放缓语气,苦口婆心的教导起来。
他想让女儿把吕布牢牢的拴在手心,最好也能成为他的棋子。
因为吕布的缘故,严家的地位一抬再抬,如今已有跻身中原一流世家的苗头。
为此,吕布还把他大舅子抬上九卿的位置。百官私下都在风传,下一届三公的人选,严礼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王允听来,心中暗自合计:这其中,肯定少不了严薇的牵线搭桥。
睡觉的时候,女人在男人身旁吹吹枕边风,有时候啊,比什么都好使。
王允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所以才想着把貂蝉送去魅惑吕布。
一旦得手,王家作为貂蝉的娘家,势必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等到吕布放松戒心之后,王允便伺机夺取兵权,到那时,这个汉室天下,就该由他说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