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甲骑顺着左右两翼环绕冲杀,将鲜卑人的后路彻底截断。
听到鲜卑人撤退的号角,吕布心中着急,提快马速,在两千西凉甲骑的护卫开道下,一路疯杀至鲜卑人的天狼大旗。
只顾撤逃的鲜卑人没了主心骨,霎时间被冲得四分五散,吕布夺下狼旗,却发现步度根并未在此。
奋力斩下一名鲜卑骑卒的脑袋,吕布察觉到严重负荷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
他提着这颗头颅,连带天狼旗一同交到那名严义副将手上,气喘吁吁:“把这两件东西交给你家将军,就说这是鲜卑大王步度根的头颅。”
王旗被夺,步度根身死。
场中的鲜卑人要是知道了这个,对他们的士气,无疑会是毁灭性的打击。
到时候鲜卑人只顾着逃命,又有谁会去仔细看那颗头颅真假。
副将领了命令,提着王旗和那颗血淋头颅,直奔严义所在的位置而去。
“将军,步度根在那里!”李封手指左前方,大声禀告起来。
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吕布听闻此言,重新支撑起躯干,直接将画戟扔在了地上,朝李封说道:“弓。”
李封立马将马背右侧的硬弓和利箭恭敬递给吕布,眼中夹杂着热血和期待。
赤菟朝着步度根撤离的方向急速追赶,两百余狼骑营将士随行护卫左右,但凡有人想上来对付吕布,就必须先问过他们手中甲刀。
步度根就在前方不远,可视线之内的事物却变得愈发的昏暗灰黑。
整个世界在这一刹仿佛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周围的士卒们张大嘴巴像是在愤怒的吼叫着什么,抬起头,连天空落下的雨水,竟也变得无比的缓慢。
吕布用力甩了甩脑袋,喊杀之声再度充斥耳旁。
步度根的身影渐渐浮现在了视野之中,吕布小腿夹住马腹,双臂起力,拉开了弓弦,怒吼冲天:“步度根!”
前方逃离的鲜卑大王浑身不由一抖,如果换作十几年前,他肯定会跟吕布斗个你死我活,但自从当上大王之后,他似乎就变得越来越畏惧死亡,武艺和勇气俱是不复当年。
步度根扭头一望,吕布离他所在的位置仅剩两百余步,没了蛮赫儿,谁又能挡下这头猛虎?
情急之下,步度根只好重新启用身旁的青年骁将,“卡祁,本王令你断后,速速带人去拦住吕布!”
卡祁点头应下,正准备回头迎击时,却陡然听得后方一声暴喝:“给我死来!”
深棕的眼眸里亮起了一点寒芒,这破空而来的羽箭,令卡祁不由想起了曾几何时,从汉人书籍里翻阅到的一句话。
始开弓,如满月,箭发如飞电,一去千里也。
飞箭是奔着步度根去的,卡祁看得明白,他只需动动手中长槊,亦或是伸手推上步度根一把,就能保他安然避过。
然而在这一瞬,卡祁想起了刚刚他跪在雨中时的场景。步度根责怪他害死了蛮赫儿,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厉声训斥,将他逐为小卒,几乎没留一分情面。
于是,伸出去的手又缓缓收了回来。
嗤!
前方马背上的宽魁身躯猛地往前一倒,剧烈的痛楚瞬间袭遍全身。
步度根眼中满是惊愕,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身旁的卡祁,然后又望了眼从心窝处透出的半寸箭尖,迎着风雨,凄厉吼道:“南下不成,非我之过,实乃,天不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