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高顺并没有任何动作,方悦这次是真气着了,当场就冲高顺吼道:“高顺,你到底会不会统兵!”
与此同时,鲜卑人的两万骑距汉军已经不足两百步。
顶在最前方的汉军弓箭手已搭箭上弦,拉开硬弓,抬起四十度角,指向天空。
鲜卑领军的疙黎见状,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儿郎们,汉人简直愚蠢透顶,居然妄想用弓箭来阻挡我们的铁骑,今天我们就教教他们,什么叫做骑射。”
说罢,疙黎率先从马腹旁拿起角弓,又从箭囊里取出利箭,张弓准备射杀前方的汉军将士。
步射战法死板,防御性极弱,一旦被敌人近身,就只剩下待宰的命运。
而骑射则不然,不仅打法多变,而且迅捷灵活,再加上胯下战马的速度加成,使得弓箭的射击范围和杀伤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两万鲜卑骑卒拉开弓弦,瞄向了汉军,利箭即将脱弦而出,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骑行在最前方的疙黎胯下战马痛苦的嘶鸣起来,前腿一趋,跪倒在地,巨大的惯性将马背上的疙黎摔了个七荤八素,连续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儿。
身后的两万骑卒也没能幸免,在继疙黎的先例之后,接连不断的摔倒在地,同样是被胯下战马掀下的马背。
“这些鲜卑人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汉军之中的方悦攥紧手中长枪,原先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战的准备,可这突发的变故,鲜卑人接连坠马落地,简直就像是活见鬼了一般。
不仅是他,整个军阵中的汉军将士一个个也都莫名其妙,难不成真是天神显灵?
疙黎缓过神来之后,见爱马已经侧躺在地面,浑身抽搐个不停。
他急忙爬了过去,四下查看之后,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在战马的左前蹄上,扎有一枚黑色的四尖利刺,每根刺长三寸。
“铁蒺藜!”
疙黎怒声咆哮,一对铜鼓眼几欲喷火,他显然认得此物。
这种东西制作起来不算太难,属于防御和抑制骑兵的有效手段之一。
换作以往,身为骑将的疙黎根本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就是因为这十日大雪,牛佘野上的积雪足有尺深,三寸长的小东西扔在里头,仅凭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他伸手往前方的雪地里摸索两下,果然又摸到了一枚。
好阴毒的手段!
疙黎咬牙切齿,战马一旦伤了脚蹄,就相当于人落了个终身残疾,这辈子都上不了战场。
骑卒最重要的伙伴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战马。
得知雪地里藏有铁蒺藜后,后方骑卒本能的勒住了马绳,如此一来,骑军最大的速度优势,就彻底消散殆尽。
“将军,你看!”
滚落在疙黎身旁的一名青年骑卒,手指指向天空,满脸愕然。
密密麻麻的箭矢正往这边飞来,如秋之飞蝗数不胜数,飞行轨迹呈大圆弧型。
“别怕,汉人的弓箭最远只有百步射程,现在我们隔汉军约莫一百五十步,就算飞到我们面前,也早已不具备杀伤威力,最多就是蹭破点皮,你别……”
话还没有说完,一杆黑幽色羽箭直接贯穿了眼前青年的脑袋,血水溅了疙黎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