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性听到两人的对话,也插了一句:“可他们这点人,连给鲜卑人塞牙缝都不够,只会是白白送了性命。”
吕布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这些人已经被仇恨彻底蒙蔽了双眼,除非有人能舌灿莲花,口若悬河的说上几天几夜,或许还有可能把他们给拉回来。
打架吕布还行,口才么,还是算了吧。
离去的士卒已经走远,剩下的两百士卒,皆坐在原地,垂着脑袋,默然无声。
一匹白马从后方奔走而出,马背上坐了个细眉星眸的俊俏青年。
“没想到连魏木生也走了。”宋宪望着那道背影,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
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升至高空,金色的光芒散落在人们的身上,暖洋洋的,却驱不走心底的阴寒。
魏木生骑马赶到了道路最前方,勒住马头,转身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报仇心切的诸人不高兴了,有人指着他怒喝道:“魏木生,吕布头领都放行了,难道你还想阻我们不成?”
“我只说三句话,说完就走。”
魏木生冷冰着一张脸,也不管众人答应与否,乐不乐意听,他就那么突兀的讲了起来:“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当哨骑出巡的时候,被鲜卑人伏击,本来逃出去的哥哥冲了回来,把我推了出去。”
魏木生曾担任过哨骑,并带回来鲜卑人南下的消息。
这件事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内幕。
“鲜卑人杀死了我哥哥,所以,我对鲜卑人的恨,不比你们少。”魏木生又说了第二句。
听完这里,有人大声质问道:“既然你同鲜卑人也有深仇大恨,那为什么不同我们一起去斩杀那些狗贼呢!”
魏木生没有回答,而是说完了第三句话后,就转身离去。
吕布这边也已经全体起立,准备重新出发,他们的目的地是雁门关,一日未入关内,就不算是到了自家地界。
吕布翻身上马,忽然听到旁边的曹性欣喜的喊了起来,用手指着后方,“头儿,你看,他们回来了!”
魏木生骑马慢步走在最前,身后是刚刚离去的那三百多名士卒,从他们的神情中可以感受得到,他们已经获得了新生。
阳光沐浴之下,一身破旧皮甲的魏木生嘴角挂起笑容,宛如一名凯旋的将军。
吕布第一次认真打量起了这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年轻人,脑中回想起他们仅有的一次对话。
那是在平峰口大胜后,返回大营的路上,魏木生就趴在吕布身后牵着的一匹马上,精疲力竭。
吕布笑着问他:“昨晚看你杀鲜卑人的时候,几乎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我记得你叫魏木生,难道你就不怕死在战场上吗?”
“当然怕死,但我更会很好的活着。”
魏木生微微喘息的说了起来:“我这条命是换来的,在杀光鲜卑人之前,我不会那么轻易死去。”魏木生说这句话的时候,黯淡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
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吕布大手一挥,“我们改道去崞县,县外西郊二十里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