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呆了呆:“也罢,便依李先生先前所言,某这就写信给樊稠,却不知是否有用?”
李儒抚须笑道:“将军不必多虑,李傕郭汜貌合神离,早晚必然决裂,离间之计也不过顺水推舟耳。”
……
郭汜回到郿县,先去见了李傕,言李儒和樊稠要言和之事,李傕念及外甥与侄子被樊稠杀害,哪里肯同意,反斥了郭汜两句。
郭汜心中有些不悦,他想到了今日樊稠所说的李傕非容忍之辈,还有莫轻饮李傕酒,他心中有几分顾忌了,当即告辞,拒绝了留在李府共饮。
郭汜却没看到李傕阴沉的脸色,他在郭汜军中早有细作,郭汜今日在阵前与樊稠、李儒密会,李儒又大哭的情景他早已知晓,心中便有了怀疑。他不怕暴躁鲁莽的郭汜,但最忌惮贾诩和李儒,如今李儒在樊稠那边,未必不会出什么计策拉拢郭汜。
……
郭汜自回府中,第二日一早,有人送来樊稠的一封信,他打开看到里面涂涂抹抹,言语不清,他是粗人,识字不多,看不出究竟,不由一头雾水,遂将信抛在案台上。
大约一个时辰后,李傕忽然带人来到府外,郭汜听到李傕到来,大感诧异,出门迎接,李傕却是不入府门,沉着脸径自质问:“吾听闻樊稠有信送来,欲要一观究竟,不知美阳侯肯否?”
郭汜看到李傕这番气势汹汹的作派,又不肯进门,皱眉哼了声,回身便到府中取了书信出来,丢给李傕:“信便在此,汝且看说些什么。”
李傕接过信打开,一看确实是樊稠的字迹,但里面却涂抹甚多,像是墨汁洒上去的,尤其是要害之处都看不清了。
他心中一沉,抬头质问:“书信如何涂抹至此?”
郭汜不傻,看到李傕揪住书信喋喋不休,颇有怀疑之意,不耐的道:“原书如此,我如何得知,汝自去问樊稠。”
李傕眯起眼睛:“莫非是汝怕我知了详细,涂抹了不成?”
郭汜大怒,正要辩驳,忽然一匹快马来报:“报,有兵马攻打郿坞!”
李傕和郭汜面色大变,李傕一把拎起那传令兵,急声道:“是何人来攻?有多少兵马?”
那传令兵小心的看了郭汜一眼,低头道:“那兵马有五百人,自称是美阳侯麾下,要见天子,我等不敢放他们进入,他们便发难,杀了守门士兵,想要攻入,幸得我等谨守,不曾放入,他们又退却了。”
“郭多!”李傕猛然转身,看向郭汜,握住了腰间长剑:“汝欲趁我不在劫持天子乎?”
郭汜气得大骂,拔出长剑:“李傕,汝不能容忍,刺杀了樊稠,又来害吾乎?”
李傕面色铁青,他一听郭汜这话,便知道郭汜对自己刺杀樊稠早有不满,此时怕要发难,当即转身上马就走。
郭汜见状,知道二人算是决裂了,李傕一旦回去,必然会发兵,他看到李傕带兵不多,眼里上过狠厉之色,咬牙道:“李傕休走!”又朝府前士兵大吼:“上,捉了李傕!”
李傕冷笑一声,大喝:“弓箭手!”
不远处道旁墙剑陡然冲出了数百弓箭手,严阵以待。
郭汜神情一僵,李傕毫不犹豫拍马而去。
兴平元年九月中,右扶风再次大乱,既樊稠与李郭决裂之后,李傕与郭汜也突然决裂,二人率兵相攻。
郭汜拉来樊稠相助,李傕又拉来安西将军杨定相助,镇东将军张济出面劝阻无果。
天子刘协见识不对,在大臣的建议下,派公卿调解李傕与郭汜的矛盾。
郭汜反倒把太尉杨彪、司空张喜、尚书王隆、光禄勋刘渊、太仆韩融、廷尉宣璠、大司农朱儁、将作大匠梁邵、屯骑校尉姜宣等大臣扣在了自己营中,作为人质,朱儁气愤而死。
随后李傕令天子立琅琊伏氏为皇后,其父侍中伏完为执金吾,以示正统。
郭汜又与劫持的众大臣商议攻打李傕之策,太尉杨彪怒而质问:“群臣共斗,一人劫天子,一人质公卿,可行乎!”
惹怒了郭汜,便要一剑砍死他,却被中郎将杨密劝阻,郭汜这才罢休,却自行攻打李傕。
李傕据守郿坞,占据地利之势,但郭汜与李傕先前共同掌权,岂能全无手段,他暗中策反了李傕手下将领张苞,里应外合,趁夜打开堡坞门,竟然攻入了郿坞,四处放火。
乱战中,箭矢射穿了李傕的耳朵,惊得李傕又惊又怒,又有箭矢射入天子刘协房中,险些结果了天子,惊得刘协面色发白。
大战连夜,最终郭汜还是被李傕和手下杨奉领兵击退,自此李傕对郿坞守备更加森严,与郭汜的对战也更加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