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眼睛不由一亮:“将军快快道来。”
张辽笑道:“奉孝可知熹平石碑?可曾见众儒生在碑上拓印文字?”
郭嘉点了点头:“吾也曾前去拓印,只是颇为艰难,却不知有何妙术?”
张辽呵呵笑道:“石碑巨大,故而拓印艰难,但若换做尺许木板,雕刻以文字,而后拓印,便可成书,百块雕版,便可成册,拓印百次,便成百册书卷,此为调版印刷之术也,如此何愁书籍缺少,只要广开学堂,五年之后,便可进行科举,是以印刷、兴学、科举,三者并举,方可见效。”
事实上这也是唐朝才兴起科举的原因,印刷术就是很大的一个关节,不普及书籍和文化,便是兴科举也没用。
“雕版印刷……”郭嘉忍不住站起来,在亭阁下兴奋的徘徊了数十圈,忍不住大笑:“妙术,真是妙术!”
他看向张辽,神情激动,长身一礼:“不想将军竟有如此妙思,真令郭嘉佩服不已,此天下寒士之幸也!”
张辽扶起他:“如此,奉孝可愿助某共图大业?”
郭嘉看向张辽,眼中兴奋之色平复,沉声道:“若兴科举,必然招致世家反对,不知将军如何处置世家?”
当今天下,世家的处置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甚至决定成败,郭嘉要看张辽在这方面的态度。
张辽沉声道:“后汉以来,两次党锢之祸,乃使世家公心渐失,转为自守,乃至家重于国,此亦常情,然则如今世家势力日渐膨胀,于中枢把持干预朝政,于地方割据作乱,不可不制!”
张辽顿了顿,看着郭嘉,道:“不过世家亦是天下根基,于天下安定有大用,故而可控而不可灭,打击不法而拉拢忠良,要世家与寒门兼用,否则迅速崛起之寒门,底蕴与修养不足,更容易失去控制。”
“好!好一个世家与寒门兼用,将军真有胸襟与远见也。”郭嘉拊掌大笑,洒然拜倒于地:“嘉原为将军效命,任将军驱驰。”
“好!好!”张辽看到郭嘉终于表态,乐得嘴巴都咧到脑后根了,急忙一把扶起郭嘉,哈哈大笑:“某得奉孝,如得神助也!”
郭嘉看到张辽神情,也颇是高兴,张辽的看重也是他愿意效命的一个重要原因。
二人重新坐下,张辽道:“某出身不高,依附董卓,方有今日,然而今某在董卓麾下,虽有庇护,亦不得伸展,不知奉孝可有妙计?”
郭嘉饮了一杯茶,悠然道:“董卓出身凉州,起自军旅,一朝为卿相,总揽天下权柄而智术难及,性情残暴而无远见大略,虽有雄心而无雄主之姿,徒揽士人而不能收为己用,所用司徒王允,秉性刚烈,晦心暗谋!所信义子吕布,先杀丁原,何有忠心?而今迁都关中,半失天下,必陈重兵守崤函河东以拒关东,如此外实内虚,易为所趁,吾料其不过数年之间,必然死于不测!”
张辽闻言,心中不由佩服之极,果然是鬼才,果然是预言帝,对董卓的下场竟预料的丝毫不差!自己是知道历史走向,但郭嘉可是完全根据情势预测出来的,这绝对不是一个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