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董卓面色阴沉:“张文远倒是好大胆子,擅自违抗老夫命令!”
下面的田仪看情况不妙,道了一句:“张文远素来感情用事,因下雨而暂停迁徙,确实是他做得出来的。他曾几次在相国面前强谏,相国也是知晓的。”
“嗯,这倒是。”董卓缓缓点头,田仪的一句感情用事,让董卓有所触动,的确,他所认识的张辽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一想起张辽与他侄子董璜冲突,董卓心中就很是不悦,道:“老夫麾下,张文远最是年轻,老夫本待百年之后,让他辅佐吾侄,他却怎的与吾侄起了冲突?真是大失老夫所望。”
这次田仪没有开口,刘艾也保持沉默。
董卓又沉起脸哼道:“老夫长子早夭,两妾腹中未知男女,三弟膝下无子,唯有此侄儿是故去兄长所遗,董氏唯一血脉,老夫素知之,他秉性耿直,便有不是,张文远难道就不能看在老夫面子上忍让一二?”
田仪看董卓情绪又有些不对了,心中暗自焦急,恰在这时,他听到长史刘艾突然开口道:“此事非是董校尉之错,据吾所知,张辽性格桀骜,以下犯上,殴打拘禁司隶校尉刘重宁,董校尉前去解救刘重宁,方才与张辽发生冲突,而张辽又以玉石俱焚相迫,董校尉心系天子安危,才不得不退。”
田仪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没想到刘艾会在这个关键节点上狠狠补了一刀,突然又反应过来,这恐怕多半是大公子的手段。
他偷偷看了董卓一眼,果然,董卓的眼神此时极为可怕。
田仪明白,董卓先前一直以为是董璜去招惹张辽才起的冲突,在那种情况下董卓尚且偏向侄子,何况而今刘艾这么一说,反倒成了张辽以下犯上胁迫董璜,这可是犯了董卓的大忌!
刘艾何时与大公子这般亲近了?田仪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看到刘艾傲然冰冷的眼神,瞬间便想明白了。刘嚣与刘艾同是汉室宗亲,张辽对刘嚣出手,无疑触犯了汉室宗亲的尊颜!
他的心情沉重起来,这次张辽危险了!也不知道李儒的计策怎样?
正思索着,董卓看向他:“且去门外等候张文远,他一到毕圭苑,便带来见老夫!”
“喏。”田仪忙应了一声,疾步而出。
……
张辽一大早便从谷县出发,直奔毕圭苑,在距离毕圭苑五里地左右时,他将张郃、韩浩和一众士兵留下,身边只带了史阿。
到了毕圭苑前,史阿问了句:“可用我跟进去?董卓若敢不轨,索性一剑刺死他。”
这剑客公然生猛!张辽大汗了一把,忙摆摆手,将自己的佩剑交给史阿,没理会守卫的羌胡兵,大步入了毕圭苑。
以他的推测,这一次去见董卓,性命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责罚和疏远怕是免不了,如此也好,他还怕自己与董卓关系太近了,将来董卓被诛杀时不好抉择。索性让董卓亲自来做这个抉择。
张辽进了毕圭苑,走了数十步,苑中花团锦簇,芳香怡人,远远的看到一片烟柳假山掩映之后的宫殿,他神情肃然,步子不停。
他心中也曾有那么一点犹豫,万一董卓下杀手怎么办?若是刀斧手,自己警惕之下,还有机会,若是弓箭手,那可就完了!
不过内室之中,弓箭手最容易自伤,想必董卓不会那么无知。
张辽心中琢磨着,就在接近那边假山时,突然假山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张辽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见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跑了出来。
那小女孩粉妆玉琢,眼睛很大,睫毛卷翘,极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