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直到让军士数次驱赶,这些太学生才朝熹平石碑拜了几拜,依依不舍的离开。
太学生携带的行李比较利索,但是却有数百车书籍需要搬运,好在两万多太学生都是青壮,足以推动和搬运这些书籍。
张辽带着两万多太学生,沿着洛水向西,至皇宫西面广阳门外,已经日上三竿,但司马防和张尹丞还没有带着那些家眷过来。
直到张辽派人催促了数次,又等了近一个多时辰,司马防和张尹丞才带着数万的朝臣家眷从大道上缓缓赶来。
二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而张辽看到那些家眷,脸色更不好了。
这些公卿豪强的家眷与百姓大为不同,他们的人数比之第一批百姓不算多,但行李规模却超过百倍。
张辽坐在马上放眼望去,各式马车、牛车、驴车几乎看不到头,他粗粗一估摸,单只看到的粮食怕就超过了十万石,而且绝对在十万石以上,更何况还有其他贵种物品,金钱、珠玉、珍器、书籍、陶瓷,甚至连书柜、衣柜、桌子、床榻和红木门板也有,而且后面还源源不断有车辆赶来。
张辽忍不住想要骂娘,这还是董卓派司隶搜刮了好几遍!要是带着这些行李和粮草,两个月也赶不到长安!
他下了马,看向司马防和张尹丞,黑着脸道:“怎么回事?这些家眷带了这么多东西,还怎么走!还记不记得本司马有言在先,没用的、累赘的一律不许带,他们要是带多了,走不动了,就交给你们扛!”
“这么多行礼,你们扛不扛?”张辽越说越气,指着走进的一户人家,气极而笑:“啧!啧!看到没,连马桶都带上了!还不是一个,你们怎么卡的关!一句话,这些行礼要减九成!你们二人全权负责,要是办不好,也不要你们扛其他行礼,就那些马桶,一个人两个,给我抱到长安去!”
噗!张辽身旁的周晖和周旷忍不住笑出声来,就连向来冷着脸的史阿听到张辽的话,酷脸也抽搐了下,几乎笑出声来。
司马防和张尹丞被张辽这个半大小子一番斥责,老脸涨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但却没有反驳,张辽早已有命在先,是他们没处理好。
张辽身旁的司马朗看到父亲受窘,却忍不住了,开口道:“文远兄,此事却不能怪家父与张尹丞,满朝公卿大臣,累世两千石以上世家多不可数,更有皇亲帝室,地位尊崇,岂是千石雒阳令与尹丞所能制止的。”
听了司马朗所说,张辽的怒火消减了不少,心中冷静下来,的确,司马朗说的很有道理,这些家眷身后的主人随便拉出一个,怕都不是寻常人能得罪起的,也难怪司马防和张尹丞管束不了。
“司马县令,张尹丞,抱歉,小子方才失礼了。”张辽干脆的向二人抱拳认错,态度诚挚。
司马防和张尹丞没想到这个狠辣霸道的相府司马竟也会认错,一时之间倒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回礼。
而张辽身侧的司马兄弟和周家兄弟都对张辽知错认错的气度大为赞赏。
张辽道过谦后,又看向那规模浩大的队伍,断然道:“无论如何,这些行李绝对不能带,否则迁延下来,必然造成混乱,后续百姓还如何迁徙?还是那句话,只能携带一成,本司马来做这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