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忙向前拉起沮授道:“先生何必多礼?快快请起!”
“君侯,礼不可废!”
高顺无奈,只好任其行礼。
随后大家进入庄园,到客厅落座。客厅装饰的非常古朴典雅。
沮授的弟弟沮宗在迎接完高顺后便退下。
高顺查看其属性,文才武略皆不突出,乃普通人。
李强带人在厅外守候。
客厅内只留下高顺和沮授两人。
高顺端详着沮授。
沮授只好先发言问道:“君侯对天下有何看法?”
高顺感觉文人真是矫情,程立当初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不过他没有把不满表露在脸上,而是诚恳的回答道:“危矣!天下大乱将至,军阀四起,逐鹿中原,混战不休,民生凋零,土地荒芜,百姓易子而食,将十不存一,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哈哈,君侯杞人忧天尔!”沮授并不信高顺的话,动乱会有,却不会如此残酷。
高顺没有理会沮授的态度,而是继续反问道:“是时,四方蛮夷俱起,趁我中原赢弱,铁骑杀入塞内,驰骋劫掠,请问谁人能挡?”
沮授神情一滞,高顺说的不无道理。大汉在强盛之时可抵御异族于塞外,现在大汉衰弱,异族崛起,鲜卑纵横北疆,羌人动乱于凉州,若不是冠军侯的突然崛起,幽、并两州不会如此稳定,甚至连冀州也难逃厄难。
若是将来大乱到来,则中原混战不休,实力衰退,更不是蛮夷铁骑的对手,如何防范他们的入侵?
“敢问君侯之志?”
对于这样的智者,高顺不能隐瞒,且不知其态度,更不敢说大话,徒留笑柄,便说道:“顺起于草莽,知百姓之苦,无奈能力所限,只能外御蛮夷,内抚百姓,尽人臣之力。”
高顺的话比较符合沮授的预期,现在的高顺,绝不会把他真实的想法透露,能做到外御蛮夷,内抚百姓,已是非常难得;将来天下大乱,高顺携重兵挺进中原,敢问何人能阻挡这些经过异族锤炼的精兵强将?
现在沮授对高顺唯一不满的是他对士族的态度,若是高顺继续选择与士族对抗,无论他实力有多强大,终究不是士族的对手,即便将来统一中原,也无法正常统治,甚至会为中原带来更多的战乱和灾难。
于是问道:“君侯对士族是何态度?将来如何处置?”
高顺知道,这才是最关键的因素,便说道:“士族肩负文化传承的重任,乃官员的主要来源者,无奈近来堕落者有之,自私自利者有之,古风不再,我等必须去其糟粕,坚守立场,弘扬美德,引导风尚。”
高顺不会将所有的士族都得罪或者灭除,这样的话会增加他统一中原的难度,且他还要扶持众多士族,与现有的士族对抗。
沮授没有怀疑高顺的话,今年高顺主动提高粮食价格,缓解与士族地主之间的矛盾,便推测高顺不会选择与所有的士族为敌;且高顺说的不假,现在的很多士族已堕落,必须将道德败坏之人清除掉,否则,天下混乱不会得到扼制,只会越来越严重;若是如此的话,投奔高顺不是坏事。
此时,沮授已有投效的念头,只是现在幽州东部有程立,北部有田丰,不知道高顺会怎么利用他,便问道:“若授投效君侯,不知君侯如何安置?”
高顺感觉这是沮授为谋取利益,想起田丰此前的建议,便说道:“北疆乌桓大部已被收编,仅剩下辽东郡一部,已不足为虑;中部鲜卑要么被灭,要么臣服;东部鲜卑已被驱离到更北的苦寒之地;西部鲜卑部落众多,矛盾丛生,相互攻伐不断,我等只需逐渐蚕食其地盘,便能将他们逐出塞外;现在只有凉州羌人、氏人等继续为患,朝廷派出大军,花费甚巨,且劳而无功,收效甚微;顺与广年侯情同手足,而朝廷早晚会派广年侯挺近凉州,平定动乱;顺欲让先生辅佐广年侯,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高顺与广年侯和广平侯的关系,沮授早已了解,高顺能如此坦荡,让他甚慰;若是前去辅佐广年侯,负责凉州战场,与羌人和氏人作战,将会有更广阔的舞台,会取得远比程立和田丰更大的战功;他内心更感激高顺的坦荡和对他无私的信任。
沮授非常心动,不过他装作平静的问道:“以君侯看来,广年侯何时能挺进凉州?”
高顺心想,刘宏在位,肯定不会派周飞进入凉州,只会用周飞来牵制他,等天下大乱,凉州又是董卓的后花园,不过刘宏却下旨让周飞收复北地郡和安定郡,从侧方支持凉州战局,于是说道:“凉州地域辽阔,要想平定羌人绝非一日之功,可先组建军队,训练兵马,择机收复北地郡和安定郡,随后修筑驰道,稳定地方,逐郡推进,三到五年,甚至需要更长时间,方可平定整个凉州;最忌急功冒进,将会导致前功尽弃,若稳打稳扎,将会胜券在握。”
沮授并没有认为高顺在忽悠他,因为高顺便是采取此种办法对待异族,先是稳定代郡和上谷郡,随后收编乌桓邑落,随后收复定襄郡,然后打击中部鲜卑,再后收复云中郡,稳打稳扎,损失最小;高顺要求凉州采取此种方案,在他看来非常可行,否则道路不畅,辎重运输困难,新收复的地盘便不稳定,收复更多的地盘又有何益?
高顺的规划令他非常心动,他要建功立业,心意已决,沮授起身对高顺拜曰:“授拜见主公!”
高顺大喜,忙拉起沮授笑道:“哈哈,顺得先生,如鱼得水!”
“谢主公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