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禄脸上满是茫然之色,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时间实在太紧了,还有就是沈溪给她的压力太大,她没法研判说谎的后果。
她继续咬牙道:“你只需要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但你要立我的儿子为大汗,若不能证明我说的话,我会一死表明心迹,到时候你再废黜我儿子便可。”
沈溪扁扁嘴道:“先立,再废,那我定下的规矩就荡然无存……出尔反尔,下次再立大汗,谁会信我的话?”
“你……!”
阿武禄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沈溪笑道:“不过我暂时信你一次,你说知道巴图蒙克和图鲁的下落,我便信你能找到。哈哈,我是不是很通情达理?阿武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阿武禄不甘地被侍卫押了下去,沈溪的神色仍旧很轻松,好像根本不是与人谈判,只是利用阿武禄一般。
云柳提醒道:“大人,这女人怎可轻信?她根本就是信口胡说,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巴图蒙克跟图鲁的下落。”
沈溪微笑道:“她是否知道,有那么重要吗?只要各部族的人相信她知道就行了,她可是名义上的昭使,巴图蒙克后妃不少,只有她一人有资格去榆溪河,她说的话,想必很多人深信不疑。”
经过沈溪解释,云柳大概明白,沈溪要利用阿武禄,并不是去找寻巴图蒙克的下落,又或者让阿武禄帮忙治理草原,而是让阿武禄去欺骗和利用草原上那些部族首领。
只是她没太想明白,让部族的人知道巴图蒙克下落,有什么用处。
“那这个女人,要看管好,适当的时候除掉?”云柳问道。
沈溪眯眼打量云柳:“如何处置这个女人,我会做决定,无需你建言,现在你只需要看管好她,别让她跟部族中人联络就行了……如果她在你手上逃跑了,为你是问。”
云柳俯首领命:“卑职一定提高警惕,不让她私逃。”
……
……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胡嵩跃来到中军大帐:“大人,说来奇怪,那些鞑子不对劲,今天很多部族聚到了一起,像是要集结起来闹事。”
此时马九也在,他已把鞑靼各部族内不寻常的事情告知沈溪。
沈溪仍旧在低头看得自汗庭的案牍,头也不抬地道:“这是鞑靼人庆贺盛大节日的一种方式,明日要举行汗部大会,对他们来说这是一等一的大事,所以今天晚上的篝火晚会将会无比热闹。”
胡嵩跃道:“大人,任由他们聚集,不怕他们突然发难吗?”
沈溪道:“怕什么?他们已经是去了獠牙和利爪的老虎,根本就无力反抗!告诉那些部族首领,约束好自己的族人,哪个部族出了事,我就拿哪个部族的族长开刀。”
“是,大人。”
胡嵩跃领命而去,临行前看了马九一眼,不太明白马九留在中军大帐有什么作用。
等胡嵩跃离开,沈溪又对马九道:“你带人去巡视营地周边,以官山卫为中心,五十里范围内,一定要排查清楚,防止巴图蒙克突然杀来……这次巴图蒙克失踪,也让我意识到他可能暗地里有什么阴谋。”
“是!”
马九拱手后退下。
沈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到吃晚饭的时候,干脆从大帐出来,驻足一看,营地里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沈溪没有去各部族营地巡视,对跟在身后的侍卫队长朱鸿道:“告诉老胡他们,今晚主要是防止各部族有人寻衅滋事,其他没什么。至于我们自家兄弟,可以让他们聚在一起喝喝肉汤吃吃烤肉,顺带唠唠嗑,闲话家常,不过把兵器给我准备好了,随时可能开战。”
朱鸿点头后,也急匆匆离开。
此时的沈溪突然感觉身心一阵轻松,因为夜色降临,营地内生起篝火,沈溪坐下来吃了晚饭,跟士兵一样都是烤肉和肉汤,不过沈溪比普通士兵有更高的待遇,那就是他这边有一些灰灰菜芽、艾草芽、水芹菜等野生蔬菜,都是各部族孝敬的。
沈溪吃了几口,突然看到远处帐篷人影晃动,隐约可见被囚禁在营地内的汗庭中人有异动,当即指了指那边问道:“怎么回事?”
回来复命坐下不久的朱鸿,赶忙又从草地上爬起来,急匆匆去询问情况,半晌后回来报告:“回大人的话,好像是有被囚禁的鞑子生病,问我们的士兵讨药。”
“让军医去看看。”沈溪随口吩咐,“就算是俘虏,也不能太过怠慢,总归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朱鸿又带着沈溪的命令而去。
沈溪继续吃饭,等差不多吃饱,站起身时,将士们还在零散换班过来吃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叙话,营地内一片热闹的景象。
沈溪没有返回中军大帐,而是先来到一处帐篷前,等他掀开帐帘时,听到里面传来“啊”的一声惊呼。
里面单独住的人,正是沈溪准备册立为哈屯的朱兰。
“沈大人,您来这里做什么?”
朱兰正在换衣服,身上衣衫不太齐整,帐篷里也没有屏风等遮挡物,所以只能侧过身,再用手上的衣衫挡在身前。
沈溪没有避开的意思,直接走进去,但没让身后的侍卫跟上,帘子放下后,沈溪借助火盆的光亮,看清楚那张俏脸。
沈溪再往朱兰手中的衣服瞥了一眼,问道:“为你准备的哈屯的袍服,穿起来可还合身?”
“没有什么合不合身的,反正都是临时赶制的。”朱兰用近乎哀求的目光望着沈溪,嗫嚅地问道,“沈大人可以避开一下吗?我要换衣服。”
沈溪笑着问道:“整个汗庭已经成为我的俘虏,连你也是我的俘虏,你有资格跟我提这个条件吗?”
因为沈溪脸上显露出的戏谑之色,让朱兰更感觉可怕,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不得不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无奈地把挡在胸前的衣服放下,如此一来,她便毫无遮掩出现在沈溪面前。
沈溪看着她,就在朱兰以为沈溪会对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沈溪却摇头道:“不错……我是说你身材不错,九头身比例,是个很好的衣服架子……对了,你不是要换上衣服看看是否合身吗?为何不穿呢?”
朱兰稍微意外一下,眼前这个男人非常无礼,在她换衣服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丝毫也没有避开的意思,但现在她已做出不反抗的举动,那男人却对她没有任何无礼的举动。
朱兰心里非常忐忑,暗忖:“难道他只是单纯想看我换衣服?”
带着迟疑,朱兰把鞑靼人特有的里衬,一件宽大的麻布衣套在里面。
就在朱兰准备穿下一件的时候,沈溪摇头:“这件不好看,你们鞑靼人或许没有好衣料,我们中原女子,里面所穿小衣要比这个精致许多,且衣料细腻,一点儿都不会损伤肌肤……你作为尊贵的哈屯,难道不该换上一件能体现你身份的小衣?”
“嗯!?”
朱兰几乎要哭出声来。
被陌生男人目视换衣服不算,现在居然还对她所穿小衣指指点点,且点名要她换一件……穿上后还得重新换一件,这种滋味比刚才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沈溪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冷漠,道:“怎么,你不愿意?”
朱兰猛地意识到,自己没有抗议的资格,只能按照沈溪的话去做,等她把麻布小衣重新解下,换了旁边另一件纯棉制成的小衣后,沈溪这才满意点头,道:“这才像话,看着顺眼多了,其实汗庭仓库里有很多精致的布料,或许是以前你不得巴图蒙克宠爱,所以他没有赏赐给你。”
朱兰咬牙道:“我们族人没有穿这个的习惯。”
沈溪摇头:“如果你们没有习惯,这些东西又是从何而来?我出征打仗,还能带着这些不成?全都是从汗庭仓库搬来的,或许这些东西你不太适应,但你要努力去尝试,因为你以后要从骨子里把自己当成汉人。”
“我不是汉人。”朱兰摇头道。
沈溪笑道:“你有一半汉人的血脉,还有我朝陛下会赐给你汉人的身份,以后你便以哈屯之身,当整个草原的女主人。”
朱兰脸上带着一抹回避之色,低下头道:“这样够了吗?沈大人还要我做什么?”
沈溪道:“当然是看你的衣服是否合身了……里面的单衣穿好了,就该换上哈屯的贵族袍服,恰好我也想看看。”
朱兰这才知道沈溪没有罢休的意思,拿起放在地席上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穿,因为草原人对于发饰没多少要求,使得她穿戴好后,除了头发看上去简单些外,其余地方还是能展现出雍容华贵的气质。
朱兰不敢挪动身子,只是站在那儿,双手放在身前,显得很紧张,低头讷讷地问道:“沈大人觉得合身吗?”
沈溪一步步走到朱兰跟前,如此一来,朱兰连呼吸都不顺畅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能算是沈溪的战俘,很可能还要成为沈溪的奴隶,就算沈溪要让她来当哈屯,也就是皇后,但沈溪作为宗主国的元帅,对她也可以为所欲为。
“还不错,不过没有中原女人的气质,但也算很不错了。”沈溪走到朱兰身边,笑着说一句。
朱兰知道这会儿自己应该做什么,手重新放在自己的衣带上,把那件刚才费了半天力气才穿好的外袍解开,随即华丽的袍服落在地上,而她仅用单薄的衣衫遮体来面对沈溪。
沈溪笑问:“怎么,你不想当未来可汗的哈屯,想当我的女人?”
朱兰脸色有些青紫,显然心中异常恐惧,低声道:“草原上,女人是征服者的战利品,沈大人有权得到你的战利品,而我……就是沈大人的战利品。”
“呵呵!”
沈溪笑了笑,摇头道,“你虽然足够优秀,却无法打动我。知道为什么吗?”
朱兰抬头看了沈溪一眼,随即茫然摇头。
沈溪道:“因为你是我的棋子,我要利用你,就不会碰你,这是一个棋手应有的原则,相比于你哈屯的身份,我更喜欢你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未来可以帮我驾驭草原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