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儿跟林黛说了两句,随后谢恒奴抱着女儿过来,身后还有沈家的奶娘胡氏。
至于陆曦儿和尹文,则是最后进来。
谢韵儿让奶娘先将谢恒奴的女儿抱走,此时这闺女到现在还没有正式的名字,因为之前周氏说了,生闺女不好养活,小时候最好不要起名,不然会被牛头马面根据名字勾走。
男娃的待遇明显比女娃高多了,沈溪长子沈平才刚出生,就得到赐名。
房间里,陆曦儿还在那儿叽叽喳喳说话,谢恒奴笑眯眯应着,尹文和林黛则相对沉默。
入冬后,沈家几个女眷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尤其是谢恒奴,因为她年不过十六便为沈溪诞下一女,身体状况不佳,谢韵儿怕这同姓的妹妹落下什么病根,入冬前就开始对谢恒奴采取多种保暖措施,呵护有加。
主要是谢韵儿怕谢恒奴不适应南方的湿冷天气,这跟北方京城的干冷截然不同,不熟悉的话很难熬。沈溪的内院,虽然并非只有谢恒奴是北方人,但其余诸如谢韵儿,十六七岁便从京城回到汀州府,早就适应南方的气候。
“静一静!”
谢韵儿见陆曦儿说个没完,不由说了一句,当作开场白。
陆曦儿这才住口,谢恒奴侧过头来,小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问道:“姐姐,有事情吗?看你的表情,问题好像很严重,是不是关于七哥的事情?”
谢韵儿没好气地道:“说了几次了,不管人前人后,要称呼老爷,别总七哥七哥的,若是被人听去,指不定会说什么闲话!”
谢恒奴吐了吐舌头,俏皮地闭上嘴,谢韵儿道:“叫你们过来,是想说说最近的情况,还有关于何时去见老爷的事!”
听说要去见沈溪,沈家内眷都不说话了,就连焕儿这样的丫鬟都忍不住看向谢韵儿。
虽说她们在宁化县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但始终不是自己的地头,到现在一家人住进客栈,没有沈溪在身边,少了主心骨,这些女孩子总觉得身边缺点儿什么,很多时候都提不起精神来。
谢韵儿道:“之前跟老夫人说过这件事,但老夫人执意要等沈家合并的事情完成后,再往武昌府去。”
“啊?”
林黛最先表达出不满,“那就是说,我们暂时不能去武昌府了?”
谢韵儿点头,道:“嗯。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其实想来,我们留在宁化县也不是不可以,如今南方不是很太平,广西、湖广地界有异族叛军出没,入冬后闽西和赣东、赣南地区盗匪增多,如今保护咱们南下的御林军已随宣旨的钦差回京城去了,咱没有官兵护送,这一路怕是不那么安全,若再遇到大雪封山,路上耽搁下来,麻烦会更多……不若等开春后再走……”
听说要留在宁化县,可能需再停留数月之久,几个女孩子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谢恒奴面带愁容,道:“姐姐,那我们……到底住多久才走?七哥……老爷有写信过来吗?他那边情况还好吧?”
“嗯!”
谢韵儿点头,“老爷正在西南带兵打仗,之前说了,是在桂林府城临桂,地方上的叛军撤走了,太平无事。但老爷也说了,这仗可能要打到明年,所以暂时不会回武昌府,我们即便过去,也见不到他人!”
“哦!”
谢恒奴撅着嘴应了一声,忍不住侧头看了看旁边的伙伴,发现每个女孩都一副不开心的表情,心情越发地糟糕了,垂头丧气地低下头,拨弄着手指头,不知想什么去了。
谢韵儿道:“不用太灰心,老爷在外当官,总是会有麻烦。等老爷平息叛乱后,咱们有很长时间生活在一起,你们一个二个愁眉苦脸作甚?这里有些银钱,作为你们平时的零花,把各自那份都拿回去……”
说完,谢韵儿让小玉把几个精致的钱袋分下去,每个人的钱袋颜色都不一样,里面装得鼓鼓囊囊,没有铜板,都是散碎银两。
谢恒奴想打开来看,谢韵儿道:“回去再看!”
谢恒奴吐了吐舌头,将钱袋交给旁边侍立的丫鬟,而其余几个女人,或是自己收好,或是交给丫鬟,都没打开。
因为在沈家内院,每个女孩子的零花钱不尽相同。
对此,沈家有一套家规,这套家规由沈溪起草,由谢韵儿执行。
几个女孩子中,零花钱最少的是没入门的尹文和陆曦儿,每个月有二两银子,至于林黛和谢恒奴,基本一样,都是四两左右,后来谢恒奴添了个女儿,花销会大一些,谢恒奴因此可以多拿几钱银子,为女儿添置小东西。
沈溪子女的花销,一律记在账上,用公费支出。但孩子小,总需要些琐碎的小玩意儿,或者是一个精致的香包,或者是铜锁、玉片等,按照规矩,由各女自行添置。